。”
“是吗？”萧红玉深邃的目光从我红肿的脸上一扫而过。
随即她搂着身旁的柳庭舟道：“你跟他计较什么，别动了气导致病情加重。”
“正好我下午有空，陪你打发打发时间。”
说完，她带着柳庭舟就要转身离开。
当她即将跨过门槛时，突然响起两声物品掉在地上的声音。
柳庭舟显然也听到了这声音，他想要停下脚步回头查看，却被萧红玉阻拦。
“他这透风的房内又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没什么好看啊。”
“我带回来了你最喜欢吃的烤鸭放在你的房内，我们赶快回去免得鸭肉凉了。”
看着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彻底从眼前消失，我慢慢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东西。
除了药瓶，还有一包被包裹完好的花生酥。
这是我幼时被父亲责骂后，萧红玉常从府内小厨房给我偷出来的糕点。
童年时，她常常用这东西哄着我止住了眼泪。
我看着捧在手中的花生酥，一滴泪从眼角滑落。
萧红玉，你总是这样让我舍不下心地恨你。
让我连死，都死得不舒坦。
3.
下午，经过我院外的仆人很是兴奋地讨论萧红玉要带着柳庭舟出门游玩的事。
原以为这种外出玩乐的事情不会带我，我趁此正好给身上的伤口上药。
没想到，临出门前柳庭舟特命身边的心腹过来喊我。
“蠢货赶快随我过来，我家主子点名要你伺候。”
我匆忙地将药瓶踹入怀中，服从地跟在此人身后。
正在清点物品的萧红玉看到我的身影时愣了一下，她刚询问我为什么也会跟着出来时，却被柳庭舟的心腹抢先回答。
“将军，是柳先生让奴把他带出来的。”
“柳先生说，萧家当家主夫如果连猎场都没去过，传出去可就太丢人了！”
听此，萧红玉没说什么，转身登上与柳庭舟同一辆马上。
而我这个萧家所谓的主夫，跟着萧府的仆人围在马车旁，徒步朝猎场走去。
当到达地方，早已天黑。
可这并不影响柳庭舟的兴致。
他抱着萧红玉的胳膊低眉顺目道：“红玉，就让我现在玩上一会吧。“
见萧红玉点头，柳庭舟意味不明地看了我一
过药瓶，看到刻在瓶身上的文字，立刻朝我开口怒骂道：“谢凛你这个贱人，竟敢从府中偷药！”
“我没有，这是萧红玉给我的。”我辩解道。
此话一出，柳庭舟好似听到笑话般放声大笑：“谢凛，你在这骗傻子呢！说谎话也不编一个像样的！”
“满京城的人谁不知道，萧府全家都是因为你爹落得家破人亡！”
柳庭舟不怀好意地看向我，缓缓吐道：“别忘了，萧府唯一的公子也是被你谢家害死的。”
“因为你爹的出卖，年仅十三赶往边塞去看望萧将军的萧公子，被活活虐待致死。”
“她收留你只是为正大光明地折磨你，又怎么会给你送药呢！”
柳庭舟声音突变凌厉道：“谢凛，你拿我当傻子吗？”
听着柳庭舟无情地揭露我与萧红玉的种种过往，我垂在身侧的手掌紧握成拳头。
他说得没错，萧红玉现在变成孤儿，全因我父亲所害。
而我全家被满门抄斩，也是因为萧红玉向皇上诬陷我爹贪污罪行。
我与萧红玉种种过往，变成一个解不开的结，爱恨交织。
柳庭舟见我闷不做声，看向我的目光更加烦躁，直接抬手一巴掌朝我脸扇过来。
这一巴掌瞬间将我嘴角打出了血。
我忍着肿胀发疼的脸，缓缓转回头，双眼直视面前跋扈的男子：“柳庭舟，你这力气大得可真不像是一个生着病的病人。”
“你！”听出我讽刺意味的柳庭舟，气得瞬间脸色通红。
“混账，我今天定要好好收拾你一顿！“
他看着站在身后的仆人命令道：“来人，将他给我按在地上，今天我定要他知道说错话，会有什么后果！”
他环视屋内，抽出一根放在针篓里的细针。
柳庭舟示意小厮控制住我的手掌，目光狠毒地手持细针想要扎入我的指甲内。
眼看那细针已经砸破我的指尖，一道深沉的声音突然响起：“你们在这做什么？”
柳庭舟一看萧红玉缓步走进来，立刻收回自己脸上狠毒的模样，虚假地咳了几声，当众并肩走向萧红玉的身旁。
用他那清润的声音撒娇道：“红玉，这个混账偷府中的膏药，巧好被我抓个正着，我和仆人正在收拾他
向萧红玉告状，让我给他认错。
可柳庭舟诬陷我时也不动脑筋想想，我这个在府中连倒夜香的粗使仆娘都看不起的人，又怎可能进入厨房，接触这等好吃的点心。
当我喉咙中讽刺笑容将要笑出声时，面前紧闭的房门忽然被打开了。
萧红玉大步从里面走出来，拽着我的手腕回到我那个连仆人住处都赶不上的院子。
她一把将我推倒在床上，双手伸来就要脱下我身上仅有的衣服。
“谢凛你就在心里庆幸着吧，若不是柳庭舟生病不能满足我的欲望，我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碰你这个贱人！”
她毫不留情地撕下紧粘在伤口处的衣服，剧烈的疼痛让我差点痛呼出声。
看着他她上来的身子，我迅速躲在床脚。
“我身上全是伤口，还是改天吧。”我低声拒绝。
萧红玉听到这话，看着我全身刚刚结痂的伤口，毫不怜惜地将我一把压在身下。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谢凛，你以为自己还是当初谢家尊贵的嫡子吗？”
“在我面前，矫情什么！”
话音刚落，她不顾我挡在胸前的双臂，瞬间扯开我身上剩下的衣服。
昏暗的烛火熄灭，头顶上的面容陷入黑暗中。
唯有那双眼十分明亮。
亮得我忍不住流下泪水。
萧红玉啊，这个我不顾父母阻拦也要娶得的心上人，却用不同的手段整整折磨了我六年。
我紧握藏在枕下小时候娘亲送得长命锁：“娘，我真的要坚持不住了。”
我真的好想去死。
2.
次日我睁眼时，躺在身侧的人一如既往地早早离开。
但与往次不同时，这次桌子上出现一个装着药膏的小瓷瓶。
我刚把瓶塞拔下来，飘出来的茉莉味，瞬间就让认出这是清风堂医馆独制的药膏。
小时候，每逢我背不出来诗句被爹爹打手板时，作为邻居的萧红玉总是偷偷带来这款药膏，来给我上药。
我刚用手指沾了一些药膏涂在伤口上时，紧闭的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
柳庭舟带着一群小厮气冲冲地闯进来。
本是来发泄无聊情绪的他，看到我拿在手中的药瓶，脸上闪过怒火，当即就命令小厮把药瓶抢了过来。
柳庭舟接
露在外的皮肤时，又立刻缩了回去。
那表情仿佛是碰到什么脏东西。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谢凛，你马上给我从地上爬起来！”
“柳庭舟现在发高热，休息得早，你若是耽误回府的时间，天黑后才向他认错，耽误他休息的时辰，我绝不轻饶了你！”
在萧红玉威胁声中，我忍着疼痛缓缓地从地上站起来。
即便肉眼可见小臂处的伤口随着我的动作被越扯越大，我麻木的脸上也没有其他表情。
疼吗？
疼。
可我的疼，却未曾有人在意过。
“萧将军，我准备好了。”
“现在就回去向柳庭舟道歉。”
萧红玉皱着眉，见我这副模样，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嚅嗫了嘴唇半天，一个字都没有吐出。
她阴着脸瞪了我好久，才撂下一句狠话：“你可真是个好样的，若再耽误时间，我定打断你的双腿！”
说完，她再次驾马前行。
不过这次驾马的速度更快了。
我看着骑在马背上的红衣背影，突然觉得被萧红玉偏爱的人好幸福。
她对心中钟爱之人的偏爱，甚至都不在乎对方是不是在说谎。
就如五天前，柳庭舟失手砸碎即将送给皇上寿礼的龙涎香一样。
萧红玉他明明知道，我自幼就对香料过敏，龙涎香一类物什绝不会主动接触。
但只因为柳庭舟一句污蔑我的话，她就认定全京城唯此一盒的珍贵香料就是我毁坏的。
她亲自将我绑在柱子上，手持带着倒刺的鞭子，一下接着一下用力抽打在我身上。
白嫩的皮肤被倒刺划破，鞭子上的倒刺随着萧红玉的挥动，抽打的每一次都硬生生地从我身上刮下去皮肉。
随着鞭子高高扬起，这些皮肉又被甩在地上，仿佛是我卑微地跪在地上，向栽赃我的凶手道歉。
回到萧府时已经天黑，她拖着已经伤得半残的我，跪在柳庭舟门前认错。
我看着面前紧闭的房门，听着里面萧红玉与柳庭舟耳鬓厮磨的笑声嘴里，一声接着一声不间断地说着“我错了”。
可说着说着，我突然觉得甚是好笑。
我一个从未与他亲近过的人，只因他吃完仆人送来的栗子糕肚子疼，就诬陷是我下得毒，从而
的死你打算如何处理？”
萧红玉淡然回道：“柳庭舟不是故意的，他并不知道贬为军奴的男童是你弟弟。”
“况且，死了就死了，他原本也是要被斩首的。”
此话一出，我对面前这人再也没了期望。
她如此维护柳庭舟的模样，让我一颗心瞬间坠入冰窟当中。
我冷眼看着萧红玉道：“好，那这条命我也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