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祈夜走后，她抬手摸了摸脑瓜顶，但很快她将这些都归结于师兄对师妹的照顾。
或许顾祈夜就是那种照顾小辈习以为常的暖男，他对谁都一样。
她还是不要想太多的好。
趁着顾祈夜去倒水的空档，她打量起这间宽敞明亮的卧室。
五十平米的空间，被布置得既现代又不失格调，深灰色的主色透露出主人沉稳内敛的气质，随处可见生活的痕迹，一看就是顾祈夜的房间。
这是她头一回来男生的房间，心中不由起了参观的心思。
其实来的时候她就挺感叹，顾祈夜嘴里的小家竟是一幢五层楼的庄园，每一层都气派奢华。
之前她就隐约察觉到顾祈夜与京城顶级财阀世家顾家之间似乎有着某种联系，如今答案呼之欲出，她也不意外。
路过一面架子，她突然顿下脚步。
顾祈夜倒水回来，发现乔南意俏生生地站在一面相片架前，他顿时想起了什么，快步过去，还没来得及开口，乔南意恰好转身。
“师兄，这上面的是我跟你吗？”她举着手里的相框问。
相片上，正是他们大学时的合照，二个人当时的脸上都透着学生时期的清澈。
顾祈夜呼吸滞了滞。
乔南意没有察觉到他细微的变化，盯着手里的相框在脑海里反复回想：“可我们是什么时候照的，我怎么不记得了？”
顾祈夜唇角轻微地抖动了一下：“那年我毕业，我们一起照的。你向来是个小迷糊，不记得很正常。”
乔南意又看了看其他的相框，有不少顾祈夜跟别人的合照，虽然她这张放在了最显眼的位置，也是唯一跟他单独合照的照片，但她没多想。
“我才不迷糊，我......想起来了，那天，是我非要找你一起合照的对吧？”
乔南意觉得，以顾祈夜的性格，肯定不会拒绝自己，所以这张合照肯定是自己死皮赖脸硬要照的。
她对自我的认识，还是比较透彻的。
顾祈夜温和的眸色没有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反应，见她只是嘴硬，他眼底悄然溜走了一片希冀。
“嗯，喝水吧。”
乔南意接过水杯就大口大口地喝起来。
顾祈夜看着她喝水的豪迈样子，眼里满满都是遮掩不住的宠溺。
这一幕，刚好被门缝外的一双小眼睛瞧了个正着。
贺宅。
“弹错了。”
“又弹错了。”
“还是错......”
贺斯丞翘腿坐在沙发上，清冷的俊脸挂起严厉。
他像极了一名贵族军官，正严格御下。
三岁的昊昊接二连三地犯错，小家伙的自尊心当场崩溃，最终他抬起两只小手，猛地砸向钢琴键，发出一阵刺耳的声响：“不练了，不练了！”
贺斯丞立刻蹙眉厉声：“贺准昊！”
昊昊被他一吼，本能地收声缩回爪子，小小的身子绷住颤抖，僵硬地坐在琴凳上，整张小脸憋得通红。
直到身后传来贺斯丞的一声‘重弹’。
小家伙当即绷不住地嚎啕大哭起来：“呜哇......我不弹，呜哇......”
动静将林安阳招来。
“怎么了？”
昊昊见到她，当即冒着泪花扑过去：“小林爸爸~爸爸好凶，我不要他看我练琴，我要你看我练~”
孩子委屈至极地在林安阳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林安阳一听全都明白了，她把孩子哄好，两个人一起坐到琴凳上。
那个位置原本是乔南意的，过去的每一天也是乔南意教导孩子练琴。
贺斯丞看着林安阳跟昊昊一大一小的背影，脑海中不禁闪过乔南意带孩子的情形。
想起她已经好几天没回家，除了那天发来的离婚消息，连个电话也没有打来过。
虽然她这些手段，早就司空见惯。
可她接二连三的不着家，又联系不上，每每想起，贺斯丞心里都会莫名涌起一股烦躁，拿出手机，欲要给乔南意打过去......

“什么！你要......”
公司里，小绵话没说完就被乔南意捂了嘴。
“小点声儿。”
在过一会儿，人就来体检了。
“不是，你真要跟贺斯丞离婚，想好了吗？”
乔南意神情平静得跟一汪湖，点了下头：“嗯，反正他有喜欢的人，我跟他继续绑在一起也没意思。”
“喜欢的人......你说那个林安阳啊？我早看她不顺眼了，没事儿就跟男人勾肩搭背，还说自己跟贺斯丞是什么好兄弟，我呸，果然不是什么好鸟。”
说完，她忙瞅一眼乔南意：“我不是不告诉你啊，主要以前你们不是也挺恩爱的吗，所以我就......”
“没事儿。”
见乔南意不太在意的样子，小绵又问：“那你都准备离婚了，至于还要辞职吗？”
那不是婚姻、事业两头空吗？
后话小绵没敢说出来，怕打击到对方。
乔南意扯了个笑：“我已经找好下家了，你放心，离开公司我也饿不死......”
她俩聊天投入，全然没留意到一道身影已经在门外站了许久。
周六，是六一儿童节。
为了不占用家长和孩子们过节的时间，幼儿园举办的节日演出只有上午半天。
这会儿已经轮到多多上场，他在老师的示意下走上表演台。
可他始终看着门口的方向，直到看见乔南意匆匆赶来的身影，一张精致的小脸顿时灿烂起来。
乔南意好不容易礼貌地挤到最前面，然后在台下冲已经做到位子上的多多做了个十指敲击键盘的动作。
多多心领神会，立即自信满满地打直腰杆。
这场表演，多多发挥得很好，琪琪老师都忍不住跑去乔南意身边夸：
“多多妈妈，你看，孩子弹得多好啊，这可都是您的功劳呢。”
乔南意谦虚：“也是托琪琪老师的福，孩子才能成长得这么好。”
琪琪老师受用点头。
等多多表演完，双手离开琴键，放到了腿上，全场安静了一瞬，很快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那孩子才4岁吧，这么小就能弹那么好，简直就是天才。”
“前途无量啊。”
多多笑得露出一排小牙，然后弯腰致谢。
看到乔南意对自己竖起了大拇指，心里更加开心。
“妈妈~”他喊着乔南意，跑下表演台。
乔南意接住扑过来的孩子，揉着孩子的小脑袋：“多多真棒！”
“嘻嘻。”
这时，他们谁也没看见一道小身影从身边经过。
贺准昊由于没有看到贺斯丞和林安阳，正心情失落。
加上这段时间疏于练习，临阵难免心慌。
就连自己的妈妈乔南意都没看到。
“昊昊，你怎么了？”
小五老师留意到孩子的情绪，上台问他。
她的长发刚好挡住了乔南意跟多多的方向。
贺准昊看着她，捏着自己的小手，始终不敢把自己没练好琴的事实讲出来，只能硬着头皮摇了摇头。
此刻，贺准昊都上台了，只要确定他人没事，不存在临时换人。
小五老师离开，贺准昊将小脑袋扭回来，望向跟前的钢琴。
他很紧张，但还是将两只小手放在了琴键上，等主持人报幕后，他便开始演奏起来。
一开始都正常发挥，直到他弹错了一个音，胸腔里的小心脏猛地抖了一下。
见没人说什么，他又继续弹。
可还是会忍不住望向台下，寻找他爸爸跟小林爸爸的身影。
然而他要找的人没见着，却在人群中看到一个熟悉的人。
那是......妈妈吗？
只见乔南意正蹲在一个小男孩跟前，笑着为他擦额头上的汗，还从包里拿出了一根棒棒糖，亲手撕开上面的包装，喂进小男孩嘴里。
一大一小，相视一笑，画面很温馨。！！
妈妈怎么在喂别的小孩吃棒棒糖，过去妈妈只会喂他吃，还说过只会喂他一个人吃。

转眼周五。
乔南意按照顾祈夜给的地址，准时到了帝都海富幼儿园。
她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老天，现在的幼儿园设施都这么奢华了吗？
她没看到不远处正骂骂咧咧走来的赵庆怡：“非要我来开家长会，一个两个都忙，孩子亲妈也跟没有一样。”
她正想打乔南意的电话，问她这个妈是怎么当的，要是不想当，趁早跟她儿子离婚好了。
当然，只是说说而已。
过去只要她这么说，乔南意一准认怂，抛下手里的所有事，下刀子都会赶过来。
可拨出键还没来得及按，她抬头就见乔南意已经站在幼儿园门口。
乔南意穿着一身得体的衣服，赛雪的肌肤在阳光下近乎透明，一头大波浪柔顺的披在背后，仿佛一只优雅的白天鹅。她就这么站着，便美得像幅画。
赵庆怡不得不承认，乔南意确实生了一副好皮囊，但也仅此而已。
“什么嘛，这不是来了吗？那还叫我过来干嘛？”赵庆怡连招呼都懒得打，转头离开。
乔南意进了幼儿园，直接去了大一班开家长会。
她没发现儿子昊昊的小五老师，大老远就看见她了，正想跟她打招呼，却生生见她进了别的教室。
“？？”
小五老师以为自己看错了，还去找了贺准昊确认。
“昊昊，今天是谁来给你开家长会呀？”
昊昊扬起小脸：“是奶奶。”
小五老师点点头，心想应该是她看错了，如果是昊昊的妈妈，怎么可能会不认得自己孩子的班级？
紧接着，几个班的家长会都正常开了。
昊昊因为没有家长来，被老师点名批评。
反观多多这边，因为乔南意出众的气质外貌，让多多在小朋友中倍儿有面。
许多同学都羡慕他。
“多多，那个漂亮阿姨是你妈妈吗？”
“你妈妈好像公主哇~”
多多没有爸爸妈妈，二叔也很少来开家长会。
好多小朋友因此排斥他，说他是没人要的野孩子。
逮到这次扬眉吐气的机会，他立即得意道：“是…是啊，她就是我妈妈。”
一声肯定，换来了更多的羡慕。
多多却捏紧了小拳头，虚荣又忐忑。
乔南意这边，开家长会时她就觉得有许多双眼睛在盯着她，她只能时不时回头跟一群孩子互动。尤其，那群孩子的中心是多多。
终于熬到家长会结束，老师拦下她跟她聊起了多多的课业问题。
无外乎说多多是个聪明的孩子，但就是不好好考试。老师也是过来人，猜到孩子缺乏大人的陪伴和爱护，所以劝乔南意：
“多多妈妈，钱是挣不完的是不是？希望你跟多多爸爸能够多抽些时间陪陪孩子。”
多多妈妈？
这误会大了。
乔南意刚想解释，手腕却被一只小手拉住，往下坠了坠。
她低头望去，就见多多替她回答了老师：“我妈妈知道了，谢谢琪琪老师，琪琪老师再见。”
然后拖着乔南意就往外走。
离开幼儿园到了没人的地方，多多才松开乔南意，并道了歉：“对不起乔阿姨，我说谎了。因为我没有妈妈，幼儿园的小朋友都说我是野孩子没人要。你以后可以当我的妈妈吗？”
说完，他低下小脑袋：“装的也好。”
乔南意的心有一块地方软了下去，她蹲下，看着孩子说：“阿姨可以答应你，但你能不能也答应阿姨，以后好好考试？”
现在对多多来说，最重要的就是保住乔南意这个‘妈妈’，他自然快速点着小脑袋答应：“嗯嗯，我以后都会好好考。”
乔南意开车带着多多回去时，昊昊哭着最后一个从教室里出来。

乔南意眼看自己都被拽到门口了，这么拉拉扯扯的也不好看，只好硬着头皮进去了。
顾祈夜订了三楼的一个贵宾包厢。
他们从进门到上电梯，一路上都有专人带路跟服务。
乔南意压根没敢问价格。
在包厢的大圆桌前落座，等服务员出去，她忍不住对顾祈夜小声道：“师兄，你这也太隆重了。”
就算知道顾祈夜不差钱，她也不习惯这么奢侈。
顾祈夜俊脸扬笑：“你回国后，也没机会给你接风洗尘，权当一起请了。别拘束，你师兄我不差钱。”
多多立即帮腔：“对，我二叔可有钱了，乔阿姨，你千万别替他省，敞开了吃。mia~mia~”
看着小家伙无实物吧唧小嘴的样子，乔南意差点都给孩子萌化了。
“那好吧，我就不客气啦。”她笑着接受了。
而包厢的另一边，气压低迷。
看着满桌的菜，赵庆怡抬腕看了看表，终于忍不住骂道：“菜都上齐了，人还没来。感情她一个小医师，比你们两个机长都忙。”
林安阳打圆场：“可能路上堵车？知道您也在，嫂子哪儿敢迟到啊。”转头催促顾祈夜出去加两个菜。
但贺斯丞知道，她是让自己给乔南意打电话，看她在哪儿了。
原本贺斯丞是不屑做这种事的。
而且乔南意向来是个乖巧的，过去有什么事，都不需要他多说，乔南意自己就会把事情办妥。
今天的家宴，乔南意也绝对不会放鸽子，因为她不敢。
林安阳就在等贺斯丞拒绝，哪怕他不出声，自己也好有借口出来。
但她绝对不会给乔南意打电话，不过是做做样子。
今天乔南意不来最好，她就是想要看到他们家庭破裂。
然而贺斯丞只沉默了一秒，便无声地站起来，出了包厢门。
林安阳：“......”
她想追出去，却被昊昊绊住。
只见孩子将一只易拉罐举到跟前：“小林爸爸开罐罐。”
林安阳只能先顾着给孩子开饮料。
贺斯丞出来后，他掏出手机，很快在电话列表中找到了乔南意的电话。
他没有犹豫地拨了出去，当听到拨通的嘟嘟声，恰好面前的包厢内传来了熟悉的电话铃响。
那铃声正好是过去乔南意惯用的那首《壁上观》。
那么巧？
贺斯丞刻意等了一会儿，电话那头始终没人接。
他挂掉电话，门内的电话铃声也戛然而止。
他觉得这未免也太巧了，于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走进那门几步，然后再次拨打乔南意的电话。
没想到拨通后，门内再次传来《壁上观》的铃声。
“............”贺斯丞选择再次按掉手里的电话。
果然。
门内的音乐声也跟着停止。
她在里面？
一股莫名的烦躁在他心中燃起。
所有人都在等她，她却在隔壁包厢？
普通的play，已经满足不了她了吗？
今天是什么场合，她自己不清楚吗？
胡闹！
他倒要看看，她究竟在干什么！
他握住门把手，用力向下一摁，紧接着推门而入。

晚饭时，贺斯丞和林安阳一道回来。
赵庆怡见到他们两个，立马抱着大孙子过来告状。
“那个乔南意太不是东西了。”
贺斯丞黑了脸，林安阳见状问：“伯母，嫂子她怎么了？”
赵庆怡把今天下午乔南意去幼儿园，但又没给昊昊开家长会的事说了。
“她不给孩子开家长会就算了，家长会结束还不把孩子接回来，要不是老师打电话让我去接孩子，我都不知道昊昊还在幼儿园。”
昊昊哭得更大声：“我不要妈妈了，妈妈她是坏妈妈。”
贺斯丞心疼地要抱儿子，儿子却扑向了林安阳：“我只要小林爸爸。”
林安阳得意，连忙抱起昊昊哄：“昊昊不哭，可能......你妈妈临时有事？”
“她能有什么事！”赵庆怡吼道，“我看她就是故意的。”
贺斯丞英俊的脸上氤氲着恼怒，他望向里头，赵庆怡冷哼：“别看了，人压根没回来。不光如此，打电话也不接，真是好大的脾气。”
林安阳试着免提拨了乔南意的电话，果然那边一直是未接状态。
贺斯丞彻底黑了脸。
林安阳趁机道：“嫂子回国好几天，咱们也没给她接风洗尘，估计是生气了。不过，”
她话头一转，“再怎么气，也不能牵连到孩子身上。她把昊昊一个人仍在幼儿园，确实做得过分了。要不这样好了，明天周末，我去国宴楼订一桌，一家人好好吃顿饭，让嫂子也消消气。”
见贺斯丞没反对，赵庆怡也不好多说什么。
昊昊往林安阳怀里蹭了蹭：“我不要那个坏妈妈，我只要小林爸爸。”
林安阳心里乐开了花，嘴上心疼道：“今天我家昊昊受委屈了，奖励你不练钢琴怎么样？”
昊昊立即高举两条小手臂：“耶，小林爸爸最好啦~”
贺斯丞泼冷水：“马上就要六一表演，别到时候演砸了。”
昊昊吐舌头：“幼儿园没有哪个小朋友弹的比我好，我才不会演砸呢。”
嫂子，周六晚上18：00，国宴楼888包厢
一家人吃顿饭，别忘了来昂~
乔南意在收到林安阳发来的短信时，正在教多多弹钢琴。
“多多弹得真棒~”
多多扬起圆乎乎的小脸，两只乌溜溜的大眼里闪烁微光：“是乔阿姨教的好，阿姨的家里也有小孩吗？”
乔南意眨眨眼，脑海里闪过了一些模糊的画面。
她怀疑过去有教过那个不喜欢自己的儿子。
现在虽然已经忘了那个孩子，但身体上的记忆让她凭白涨了很多过去不曾有过的能力，譬如耐心教导一个孩子弹琴。
她也不知道孩子他爸有没有看到她留在床头柜上的离婚协议，那天发了信息过去，对方却一直没回。
想着想着，头突然抽痛起来。
顾祈夜听到琴声戛然而止，从书房出来就见乔南意正痛苦地撑着额头，他当即摁掉手里的国际长途电话，大步冲了过来。
“南意，你怎么了？”
“头......头疼。”
“我扶你去躺一会儿。”
乔南意勉力点了点头。
唯恐多多着急，顾祈夜不忘安抚道：“多多你一个人练一会儿，二叔先带乔阿姨去休息。”
多多极为懂事地点了点小脑袋，乖乖地挪正小屁股，继续练琴。
乔南意被顾祈夜扶进了一间卧室，经过他专业的引导，她的头痛很快得以缓解。
“你才接受催眠不久，过去那些回忆会有排斥反应，这些都是正常现象。以后如果还头痛，你就记得找一个密闭的空间，坐下来深呼吸，然后尽量放空自己。
或者找点别的事做，转移一下注意力。”
顾祈夜的声音很轻也很温柔，像一道夏夜的微风，抚平心扉。
“知道了，师兄。”乔南意脸色还有些惨白，但她还是挤了个笑。
顾祈夜也松了一口气，目光从她泛白的唇上移开：“你渴吗，我去给你倒杯水。”
乔南意教多多练琴也有一个多小时了，她咽了咽干涩的嗓子：“嗯，麻烦师兄了。”
顾祈夜揉了揉她的发顶：“跟我还客气。”
乔南意被顾祈夜突如其来的亲昵，弄得怔了怔。
她并不记得，跟顾祈夜的关系能好到可以给他摸头的程度。
然而神奇的是，她并不讨厌这种碰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