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小说 其他类型 收尸人观察日志结局+番外小说
收尸人观察日志结局+番外小说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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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女主角分别是金桐周仰光的其他类型小说《收尸人观察日志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巴普洛夫的猫”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在众多村民的帮助之下,火势终于下去了。“现在你准备怎么办?”周仰光问。“准备一口好棺材,给我师傅葬了。”金桐说。好在义庄最不缺的就是棺材,棺材都是木质的,为了防止棺材被烧毁,陈长生特地在距离家中一里地的小溪旁边,建了一个仓库,建设时候用的都是防火的材料。金桐走到门口,看见这防风防雨又防火的仓库,不由喟叹,“我师父怎么也没想到,临了临了了,因为一场大火差点连个全尸都没留。”金桐念着陈长生的名字,内心不由泛起一阵酸楚,用了很久才做好心理建设,推门而入。仓库里面的棺材被陈长生有序排好,金桐走到仓库最里面。那里的正中间摆放着一个金丝楠木制的上好棺材。金桐小心抚摸着它,就像是在摸着什么宝贝。“这棺材质地真好。”周仰光问金桐沉默了半晌,说,“老...

章节试读

在众多村民的帮助之下,火势终于下去了。
“现在你准备怎么办?”周仰光问。
“准备一口好棺材,给我师傅葬了。”金桐说。
好在义庄最不缺的就是棺材,棺材都是木质的,为了防止棺材被烧毁,陈长生特地在距离家中一里地的小溪旁边,建了一个仓库,建设时候用的都是防火的材料。金桐走到门口,看见这防风防雨又防火的仓库,不由喟叹,“我师父怎么也没想到,临了临了了,因为一场大火差点连个全尸都没留。”
金桐念着陈长生的名字,内心不由泛起一阵酸楚,用了很久才做好心理建设,推门而入。仓库里面的棺材被陈长生有序排好,金桐走到仓库最里面。那里的正中间摆放着一个金丝楠木制的上好棺材。金桐小心抚摸着它,就像是在摸着什么宝贝。
“这棺材质地真好。”周仰光问
金桐沉默了半晌,说,“老头留给自己的棺材,能不好吗?”
周仰光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闭了嘴。
金桐突然回想起小时候。
那天,陈长生哼哧哼哧的用他那四轮的拖车,架着这口棺材就进了他们义庄,这棺材与对放在义庄前院的棺材截然不同,月光之下那上面的纹样闪着光。陈长生进门没瞧见金桐,大声吆喝,“桐儿,快来看看师傅带来了什么好玩意儿!”
那时金桐年幼,蹦跳出来还以为陈长生给她带了什么玩具,却没想到竟是一口棺材,金桐打小就聪明,看见形式不对劲,折腿就准备往回跑,陈长生一个健步冲上去就把人拎了起来,“兔崽子,往哪跑!”
于是小小金桐就被拎着跪在了陈长生旁边听他絮叨。她不敢动啊,不然陈长生第二天一定想尽一切办法不让她睡懒觉。无奈之下,只好乖乖跪着,顺从的说了句,“真是个好东西。”
陈长生骄傲的拍拍棺材说,“是呢!瞧瞧,这质地,桐儿,师傅给你说,这玩意儿可是金丝楠木的,上好的材质。”手不停的在那金丝嵌边上抚摸,啧啧称奇,让人觉得真倒是见到了什么稀世珍宝,陈长生是越看越喜欢,甚至还上手敲打一番。
好不容易终于等到他不说话了,金桐耐不住性子赶紧插空问,“老头,我可以走了吗?”
“你呀你呀。”陈长生伸手点了点,“以后若是我死了,我就用这口棺材,你可得给我留好了。”说完这话,陈长生背着手望向远方的天空,似是再看什么东西,随后又回过头对着小金桐笑,还摸了摸她的头多加嘱咐了一句,“记住了啊,就用这口棺材,你可别给别人用了!”
“是是是,谁敢动您的东西啊。”
“嘿,你个小兔崽子,怎么说话呢,要尊师重道懂不懂?”
于是这棺材就在这个仓库放了十多年,金桐想起来陈长生当时的表情,是不是已经知道自己终会有今天这么一下子,“老头啊,没想到这么快就如你所愿了!”
两人将棺材抬出,将陈长生的尸体放了进去。一前一后的抬到了前院。
前院的大火也已经基本扑灭。
赵叔看他们抬了人出来,便上来搭把手,“可怜这老陈啊,辛苦了大半辈子,居然都没有这享福的命,人啊就这么没了。”
塔北村的村民皆良善之辈,也不由得为陈长生的死而感怀。
“多谢各位乡亲前来救火,金桐无以为报。”
“桐丫头,你们一家都是好人,这么多年兢兢业业的帮村子里面不少人死后得以安歇,我们做的这些根本不算什么。”
金桐给大家深深鞠了一躬,“多谢各位了。”
按照塔北村的规矩,这棺材得在家里放上七天才好,好让魂魄好好同家告别。可大火几乎烧毁了整个义庄,这棺材连个安身之处都没有。
“要不跟村长说说,把老陈抬到咱们村儿的宗祠去。”赵叔提议。
“算了,”金桐说,“陈长生更喜欢看朝阳,既然家都不在了,他的魂魄怕也是早都走了,村东口有个空地,地势高,又没什么遮挡物,我就把他葬在那吧!”
其实这样金桐也有些私心,她害怕这人啊一日一日在她面前放着,她到了第七天就舍不得他下葬了。
折腾了一夜,金桐此番同周仰光将陈长生下葬后,为他立了碑。天将破晓,但陈长生喜欢的朝阳却并没有来,天空被细密的黑云盖住。
眼瞅着,山雨欲来。
“您之前给我说过,死了之后还是想离家更近一些,我给您葬在这儿了,您不是想看朝阳吗?”金桐抬眼看了看,“今儿是看不见了,赶明儿吧,我保证,明儿您一定能看见。”
金桐跪在陈长生的目前,给他浇了一罐酒,“陈长生是您自己给自己起的名字,您说您这么惜命的一个人却早死了....罢了罢了,老头,在那边也算是长生了,这辈子金桐感谢您的养育之恩。师傅您放心,我一定为您找到凶手。”
她给陈长生磕了最后一个响头,她以为自己已经看淡了生死,可当她的脸面对土地的那一瞬间,那块地上渐渐多出而了水痕,随后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她哽咽了。为什么,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被上天第二次夺走自己的亲人,这不公平,这太不公平了。
天空落下一道闪电,原本湛蓝的天空瞬间乌云密布,豆大的雨点瞬间砸了下来,周仰光撑起伞为她挡住了大雨。
“接下来你准备去哪?”周仰光问她。
“你不是说曾经在你父亲的卷宗中看见过这个鱼纹图案吗,这次回京可否愿意再多带一个人?”她鼻音很重,说话的时候声音些许沙哑。
“当然愿意,我还巴不得你来呢,等到了京城,我给你包吃包住。”
“那就这么说定了。”
二人并肩往回走,金桐忍不住的回头,又看了那冰冷的坟墓一眼。
“兔崽子,起来干活去...”
“兔崽子,在这躲懒呢!快去,张大爷家有老人走了,赶紧过去看看!”
“哎呦,我这老腰,桐儿快给我揉揉。”
“我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以后也要给我们桐儿找个好人家。”想到这句话的时候,金桐笑了,这老头子,好像只有说起她婚事的时候才会好言好气的。
金桐见过陈长生太多面了,陈长生对她来说就像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一样,他会生气、会撒娇、会给她说要帮她找个好夫婿,临了临了最大的愿望竟然是让她好好的活着。
她目光坚定手里面的拳头都攥紧了,“陈长生,看着吧,我一定会好好活着,帮你找到真凶。”

理由说的通,有了作案动机,碧溪现在在金桐心中已经存在了最大嫌疑。
接下来,霜花的小厮跑来为霜花提供了不在场证据,霜花乐了,极力只想碧溪,“别躲了,凶手就是你!”
嘿,金桐心想,她还没下结论,这位霜花姑娘还真是着急,不过她说的没错,现在所有证据几乎都指向碧溪。
“碧溪,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呵。”碧溪吐出一股冷呵,“好啊,就算你们这么指正我,你们有证据吗?”她睁大了眼睛,目眦尽裂,那表情之恐怖就好像要把在场所有要污蔑她的人吃了一般,“就算真的是我杀的,你们现在掌握不了证据,就不可能把我送进牢,只要我不承认,你们总不可能严刑逼供吧。”
“你以为我没有证据吗?”金桐真是看不惯这人嚣张的模样,杀了人居然还可以堂而皇之认为自己可以不用接受惩罚,“请大家跟着我上到三楼。”
金桐将众人领到三楼,也就是春桃坠亡的地方。
“请大家看这里,这里的木头明显有昆虫腐蚀的痕迹,上面存在黑色水痕,而这些痕迹则是白蚁留下的。”
“小小蚂蚁,居然也能把这栏杆给弄塌了?”王铁蛋提出质疑。
金桐笑了一下,走上前,像之前一样动手掰断了一根立柱,被白蚁腐蚀过得立柱很快就被掰断了,她掰下来的时候,手上还有少许的木屑。
“那又怎样,咱们杨柳镇常下暴雨,肯定会有不少虫子,因为这郝妈妈每天还招人特地撒杀虫药水呢。”碧溪说。
突然被提到的郝妈妈的勉强露出一丝笑意。
“如果有人故意将这些白蚁饲养在这里呢?”金桐点出,目光看向碧溪,听见这句话的时候碧溪的眼神很明显的闪躲了一下,偏向另一头,又很快的转回来,接着说道,“其实饲养白蚁并非难事,白蚁食腐木,只要提供腐木便能生存。同时,它还需要一个湿润木头来筑巢。众位一定觉得奇怪了,这个平台选在阳面,平时若不开放,木头便会保持干燥。而这样干燥的环境下为何会有白蚁?周狗!”
“得嘞。”
只见周仰光屈身爬进了放置水泵的位置,他们昨天就已经跟王铁蛋要好了钥匙。一切准备就绪之后,他对着金桐伸手打了个招呼。
“开始吧。”
只听哗啦一声,顶部顺着栏杆的位置形成了一道雨帘,细雨若有若无还泛起淡淡水汽,从里面往外看,颇有雅趣。
“我之前问过郝妈妈,这个地方只有初一十五会开放,其他的时间根本就没有人进来过,凶手完全可以利用初一到十五之间饲养,而这个平台只有春华楼的头牌也就是芷桑才能使用,我猜想,凶手一定很早就在这里养了一批,等到这些白蚁发育成熟之后,只要芷桑将重心压在这根栏杆上面,栏杆必然会掉下去,如果没能借此杀掉芷桑,栏杆损坏也只会判定为意外,没有人会怀疑到你身上。”
金桐在说这番话的时候眼睛始终看着碧溪,碧溪在刻意躲闪与她之间的眼神交汇。
“对了,也就是说,只要饲养白蚁的凶手利用这个雨帘每日浇灌木头,原本干木头就会变成湿木头。”霜花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原理,矛头顿时转向了碧溪,“没想到你平时看着唯唯诺诺的,还有这种本事!”
“谁教给你如此胡乱攀咬别人。”
“不不不,可不是攀咬哦,碧溪姑娘。”金桐的食指左右晃了晃。
“那又如何,你怎么就这么肯定这些白蚁就是我养在这里的呢?”
明显可以听出,碧溪的音调有些变得不正常,那种感觉像是因为激动而产生一种冷漠而单调的声音,尽管她极力吞咽掩饰尴尬,但是这些细微的变化很明显暴露了“她在说谎”这个事实。
“碧溪姑娘你还不愿意承认吗?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你想让我在这么多人的面前把你做的那些丑事揭露出来吗?”
“哈,你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野丫头,在这里说什么胡话呢?”碧溪严重满是轻蔑,“若是真说我就是这件事情的凶手,你倒是拿出证据啊”
“在场的各位姑娘,还请你们稍微提起裙摆。”
“这次又要查什么?”霜花从金桐推理犯罪过程时候开始,心中已经暗自生出了钦佩之情,而樱桃、郝妈妈都没有理由停止这个行为,只有碧溪,双手紧紧的抓住裙摆,她的下唇已经被她咬的泛白。
金桐讥讽她,“碧溪姑娘,让我来猜猜看,你为什么不敢。”她缓缓走向碧溪,她进一步,碧溪的脚就往后滑动一步。而金桐完全没给她喘息的余地,抢先将她的裙摆掀了起来,只见她白皙的腿上多了很多细密的红色疙瘩,从脚踝眼神到膝盖中间。
碧溪一阵踉跄,被身后不知道什么东西绊倒了整个人浑浑噩噩,眼睛中已经失焦,“你你你,你怎么可能会知道。”她双手支撑在地面上不断将身体往后退,仿佛金桐是什么鬼怪,她起身准备逃跑,却只见周仰光从那小房间里面抢身而出,一柄折扇拦下了她的去路,“做了这种事情居然还想逃跑。”
她彻底泄了气,整个人跪坐在地上闷头哭了起来,此时她发型凌乱与刚进来那风光霁月的样子完全不同。
“我最开始没想杀她的,”她眼中喊着泪,绝望的双手伏在地上,腿上的那些被白蚁啃食过的痕迹密密麻麻,触目惊心。
“其实芷桑死后,你不是因为害怕晕倒才去的医馆吧。”
碧溪的声音颤抖着,“对,用了这种方法,我也受到了折磨。手臂上的痕迹尚且可以用些东西遮挡,可腿上这些大片的痕迹却怎么也消不下去了,听说那家医馆在治疗皮肤方面非常出名,就想着去试试,顺便排除自己的嫌疑,没想到,还是被金姑娘你给识破了。”
碧溪一次偶然间发现了春华楼上的白蚁与腐木,于是就有了这个计划。为了了解白蚁的习性,她用瓶子收集了部分白蚁养在房间中,一日那些白蚁腐化了塞住瓶子的木塞,趁她睡觉之时爬到她的身上,这才有了这些伤痕。
她扬起脸,用手抹了把眼泪,“你是怎么发现我腿上有伤的?”
“很简单,只有你穿了冬季的长袜。而且走路的时候脚掌沾地的动作很轻,很可能因为你脚掌上面也有伤,所以最后的时候,我就赌了一把。”
“金姑娘真是好眼力,算了,早晚会被识破,就算不是今天,也可能会是明天,这种胆战心惊的日子,不想再过了。”她长叹了一口气。

所谓“人间四月芳菲尽”,四月正是芷桑落尽之时,春花散尽却也难比这万花楼的“春色”。春华楼与淮水相依,常有客船画舫缓缓而过,可观春华楼之风景。春华楼从不缺风雅之士,相反的,常引些风雅之士前来相送。春华楼每逢初一十五都会设宴宴请那些老主顾一赏春华楼的风景。今日的人群却异常多。
“听闻今日春华楼的头牌——芷桑姑娘要抛绣球了!”
“听说这芷桑价值千金,容貌才华兼具,平时那些达官显贵想要见她一面可是要重金相求!”
这戏台子还没搭好,来看热闹的人越发多了起来。
而在河的对岸确是另一番风景,淮水的过路桥很窄,仅限行人通过,周仰光的马车只得停在河对岸。这还是周仰光第一次在外地看见姑娘抛绣球,一下子被那大红的灯笼迷住的眼睛。他伸手招呼着身后的两人,“快点,咱们也去看看热闹。”
金桐根本不理会他的招呼,刚刚这么粗暴的对待他还想让她跟着去?不可能!她向来睚眦必报,周仰光越想干啥,她越不干啥。她找了颗树靠着,觉得无聊顺手揪了跟芦苇吹笛子玩儿。觉得舒服了,直接枕着双手仰头看湖对岸那些一掷千金的土豪。
“喂,我们不认识路,你真的不能带着我们去吗?”
周仰光高声吆喝,但没有用。他急了,喊着军师上前准备像来的时候一样给人直接架起来,没想到金桐这次早都做好准备,她把全身的力气汇集在“屁股上。”
此时,她的屁股有千斤沉重,周仰光和沈军师二人两人直接仰面摔倒了地上。
周仰光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软硬不吃。他来的时候也是跟他父亲打过赌的,眼瞅着这个案子马上就要完成了,谁承想却拜倒在一个女人手里,这让他很是下不来面子。
于是他想了个坏招,扯着嗓子喊,“哎,那个谁?听你刚刚分析案件的时候对这里挺熟悉的,你是不是经常来这种地方啊!”
周仰光是个大嗓门,方圆十里都能听见他的声音,过路人的视线都聚焦在金桐身上。那些眼神与议论的声音,就差把“女子不能进青楼,进了就是卖的写在他们脸上了。”不过金桐并不在意,短暂的相处她已经摸透了周仰光的脾气,她只要比他还不要脸,没有人能让她挪动玉臀。
难搞了。
春华楼那边已经燃起了烟花,今日人群繁杂,周仰光内心出现隐隐的不安。如果凶手发现他们今日的行动很有可能趁着人群逃跑,可现在唯一知道线索的人大喇喇的躺在他眼皮子底下他却无可奈何。
“金桐?”他试探性的出声。
情急之下,周仰光心中顿时升起一个万能之法。
“桐爷,我出银子雇你还不行吗?”
提起钱,金桐的眼睛歘的就睁开了。周仰光再傻也知道,她这个反应的意思就是,这事儿还有商量的余地,于是他二话不说直接回头从军师的腰间掏了一把银票。
“不是少爷,您想要花钱,拿我的做什么!”沈军师有些委屈。
周仰光摆摆手,表示回府之后会还给他。他十分狗腿的把手中银票呈递给金桐,赔笑说,“桐爷,不好意思,我也是断案着急了,您看看这些可以吗?”
表面上笑的开心,心里却把金桐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妈的,要不是为了完成他老爹的任务,他才不会在这跟个小丫头低三下四的。
那些银票有一截指肚那么宽,这少爷还挺大方,金桐心里想。她毫不客气的将银票取来藏在怀里,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不过“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她行事儿的规矩。
周仰光乐了,这人原来也是个俗人,他爹说得对,原来钱真的能解决一切问题。
“傻乐什么?走人啊!”
金桐毫不客气的骂道,周仰光在后面颇为狗腿的给扇扇子,他想开了大丈夫能屈能忍,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凶手。
几人正往着春华楼去,却只听一人大喊“芷桑出来了!”
金桐正抬眼往那春华楼正中栏杆处望去,却只见一袭红衣一跃而下,众人还未看清是谁却只听“咚——”一声,有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跳楼了!
金桐心中暗叫了一声不好,她就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招呼都没打,飞快奔向人群之中。
“让一下,来让一下。”
她在同人群逆向而行,不知是谁高声喊了句“芷桑跳楼了!”人群开始恐慌,渐渐的往远离春华楼的方向跑,她身体娇小瘦弱,她着急往回走,那些人不要命的往外跑。她感觉到自己被挤压在人群中时马上就要窒息了,一个宽厚的肩膀帮她挡住了人群。
“你先往里走,我和军师疏散人群。”
大概是真的面对事情了,周仰光的脸现在看起来特别靠谱,就连金桐都不自觉的给他打上了一层高光。不过她很快回过神来,骂了句“傻x”顺着周仰光给她开出的道路往里走。
周仰光人高马大,在人群中非常显眼,他利用自己的身高优势举起了从县衙那边拿来的牌子,“县衙办案,请大家有序离场!”
“请大家有序离场!”
但人群之中都是无意识的,大家都是被推着走,谁也听不见谁。却只听“咚”的一声,没头苍蝇般的百姓立马被这声巨响是下慌了神,立马停住了脚,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七尺男儿神色威严,手上还举着一把金色的火铳。
“我是县衙的人,请大家稍安勿躁,有序离场。”
枪声威力不小,完全压制住众人内心的慌乱,顺从的随着人流穿过小桥离开。周仰光将火铳别在腰间迅速赶到案发现场。
金桐的手搭在女子的脖子上停顿了几秒之后,回过头看向周仰光摇了摇头。
“人已经死了。”
周仰光长叹了一口气,“没想到啊,一案未结,新的案子又来了。”
“或许不是新的案子呢?”金桐表情意味不明。
“什么?难不成这案子同张秀才案子有点关系?”
金桐抿嘴没有出声,她刚看见芷桑的时候就有一种直觉,她应该就是杀死张秀才的凶手,但是现在她没有证据。
“不是都让你们检查了栏杆吗,你们这是怎么看的!”郝妈妈的大嗓门打断了金桐的思考。
“那个,周.....”金桐的大脑顿住了,死活想不起这厮叫啥。
“周仰光!”
“对,你去帮我拦着点郝妈妈让她先别过来。”
“可是咱们不是还要找人证吗?”
“那个一会儿再说,我现在需要一点时间。”
周仰光还准备说些什么,金桐直接从地上捡起那个落在地上的红绣球准备塞进他的嘴里,周仰光立刻闭嘴,转身就去找郝妈妈了,一边跑还一边感慨着,这女人,太恐怖了,凶案现场的东西都敢往活人嘴里塞。

因为陈长生的死,金桐始终情绪低迷。杨柳镇往京城去距离很远。倒是给周仰光留下了机会,他想尽一切办法哄金桐开心。这一路小嘴叭叭的从来没有停下过。
“哎,你知道吗,这京城啊,最有意思的就是东坊的那家服装店,赶明儿咱们去了,我就给你挑几件衣裳。”
“嗯。”金桐正闭目养神,刚快要睡着就被这人吵醒了
“还有,到时候我得带你上赌坊看上一看,你这么聪明肯定学的特快。”
“嗯。”
“对了对了,刚刚我让军师去了趟县衙,现在已经拿到结案报告了,上面还有县衙的印章。”周仰光还是第一次参与案子,手里握着结案证明高兴的不行,他不停的亲吻着上面自己的名字,“桐爷,你看见了吗,上面写的是我的名字,我的名字诶!”
“看见了。”金桐敷衍的说。
“不是,爷,您都没睁眼,您是怎么看见的,难不成你像《搜神记》中写的一样,开了天眼了!”说着,周仰光非常中二的举起手在自己头顶上面比活,嘴上念叨着,“哇呀呀呀,沉香,想要救你母亲先过了我这关!”
金桐往距离周仰光远的地方挪了挪屁股。
“哎,你怎么坐远了,你很讨厌我吗?”周仰光说起这话有些委屈。
“不。”金桐说。
听这话,周仰光立刻从苦瓜脸裂开了大嘴,“我就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不喜欢我!”
“是嫌弃”三个字从金桐的嘴里冷漠的吐出,周仰光立刻霜打的茄子,蔫了。
...
在距离京城几十里外的一家客栈下车歇脚。
“老板,来壶上好的茶水,再来上两屉包子!”周仰光吆喝道。
“来喽。”小二吆喝完了着手准备去了。
不多时,热腾腾的包子就端了上来,周仰光把蒸屉推到金桐面前,笑嘻嘻的说,“尝尝?这越接近京城啊,这附近的客栈吃食就更偏北方,在你们那吃的包子都甜得很,来尝尝我们这的肉包子,尝一口,那家伙可谓是口齿生津!”这包子还未进口,周仰光的口水都要留下来了,不过他还是本着女士优先的原则,把第一口留给金桐吃。
沈军师刚准备上手抓一个吃,都被周仰光打了下来,“嘛呢!让我桐爷先吃!”
“重色轻友”沈军师只能把手收了回来,暗自生闷气。
金桐看他亮眼放光,定是想吃了,又顾及着她还没动筷子,她拿起筷子夹了包子,只见那小包子是透白发亮,封口处咕咕往外冒汁水,热气腾腾的模样,还真是惹人嘴馋。她刚想放进嘴里,“啪”一双筷子挡住了她进食,“周仰光,你干什么!”
“你这么吃不对。”
作为京城资深美食爱好者,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一个人亵渎食物而存在。
“周!狗!”金桐翻身跳起准备给周仰光一个暴扣,却感觉不远处传来肃杀之气,金桐顺着小路往外看,只见官道上行一长队,其中正中间是一台奢华的马车,马车上面是一番绣着“常”字的旌旗。前后跟着的侍卫人数众多,身着铠甲气势威严,步伐整齐划一。
“这是....圣上微服私访了?”金桐问,后来想起那个带着“常”字的旗字,“不对,应该是哪位官员。”
“嗯哼。”周仰光一副了然于胸的状态摇着折扇。
“你知道这种情况?”金桐问。
“害。”周仰光拉着金桐回到座位上,顺手给她夹了个小包子,“桐爷,您先吃饭,这件事吧比较复杂,待我同你细细讲来。这些官兵啊,并不是朝廷的,其实是常太傅家中养的府兵!”
“一个太傅,出行这么大阵仗?若不是那面旗子,我还以为是当今圣上。”金桐说。
“这就涉及到一些朝廷辛密了,”周仰光神秘的说,“你可别小瞧了这个常太傅,他的势力已经架空丞相统领朝政,皇帝还不敢说啥。”
“为何?”
“常太傅的义兄刘腾是现在镇守西域的兵马大元帅,手握兵权,在找到替换的将军之前,皇帝现在动都不敢动。”
“这么大根刺,皇帝倒真是心大,他就不怕这大元帅哪天带着兵直接从西域杀回来?”
周仰光拍拍她的肩膀,“这我就不知道了。”他往嘴里塞了口包子。
“他们这是去哪?”
“哦,常太傅在京郊有一处院子,偶尔没什么事就会过来和老友喝喝茶什么的。”周仰光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偶尔还会邀请京城中的名流贵族前去观礼。”
“你去过?”
“那当然了!”周仰光拍拍胸脯,“你是不知道,那院落设计的可真是舍得花钱,亭台楼阁,鳞次栉比,在我看来简直就是个微缩的皇宫。我给你说啊,他那还有个画舫,就是那种类似游船的东西,坐在画舫里边,听着对面的戏台子唱曲儿,别提多雅趣了。这京城贵族但凡去过的,没有说不好的,下次有机会,带你过去!”
“没兴趣。”
“你就去一次嘛,算我求你了,那边晚上还有烟花,特别壮观。哦对了,”周仰光想起什么似的,“军师,这个月是不是还有个赏菊宴?”
“呦,少爷,您还知道我在呢。”沈军师阴阳着:“听你俩聊天如此热络,还以为我是个空气呢,哈哈哈。”
“这不是桐爷问我常太傅的事情呢。”
“行了行了。别解释了,对,老爷说了,常太傅亲自呈递的帖子”
“那就这么说定了。”
她还没说啥呢,金桐心想,现在更加重要的事情是了解鱼纹玉佩的事情,“你确定你在你爹那见过这个玉佩?”
“千真万确,我要是说的假话,我就是狗。”
拿他说的话并不具备真实性,金桐心想。
“那你可看见了别的内容?”
“让我想想。”周仰光闭上眼睛,极力思考:“好像在卷宗上看见了什么....乱党之类的东西,不过可以确定的事情是,这事儿并没有抓到人,因为他被我父亲放在了未解决的案子中。”
“别的我就真不知道了,我也是意外翻到那个卷宗的,卷宗上面被父亲贴上了红色的封条,我就是好奇才打开看了看。不过,那卷宗页都发黄了,好几张都粘连在一起。我还没来得及扯开看,我爹拎的领子给我扔了出去。他还跟我说,别的卷宗随我看,除了这份,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周仰光有些委屈的挠挠头。
金桐抿嘴,这件事不好说。
听刚刚周仰光的意思,周父应该从小就会将一些卷宗交给他看,既然这卷宗被标了红,那就说明它很重要。
金桐的手不自主的摸了摸袖中的鱼纹玉佩。
“对了对了,”周仰光想起什么,同金桐说,“我记得我再想要去找那个卷宗的时候,它已经不在原来的地方了。没关系的,我父亲是个大好人,如果你把你那个玉佩拿给他看,他或许会把卷宗给你看也说不定。”
此时,金桐觉得,这周仰光的脑袋怎么还似有似无的,刚刚分析朝中局势的时候说的还挺有道理的,怎么现在聊起玉佩这种小事脑子都不带了。
“我有玉佩的事情,绝对不能同你父亲说!”
“啊?为啥啊!”周仰光语气有些憨憨的。
这个图案出现在卷宗上面,要么是因为它是某个案子暗示凶手的直接性证据,要么可能与涉案人员有关。总之,都不是什么好事。
刚刚周仰光还说看见乱党两字,不管这个图案与所谓的“乱党”到底有没有关系,这时候她要是将这个玉佩拿出来无异于自投罗网。
如果真的发生这样的事情,就算所谓“乱党”与她无关,她也免不了严刑拷打。
“听着就好,不然我就缝上你的嘴。”
周仰光点头如捣蒜,不敢吱声了,过了会儿他又多嘴问了一句,“那我还帮你问我父亲吗?”
金桐瞪他一眼,“你说呢?”
“好好好知道了。”周仰光举双手发誓,“我绝对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

周阳光?这名字起的,金桐上下扫了眼面前的男子,那似笑非笑的狐狸眼睛带着嬉皮笑脸的表情,军师说出大名之后,更是腰背挺直,手中折扇一摇,完全是世家大族公子哥的傲居模样。
这人真是有病。金桐心中想,刀子都到脖子上了也不知道躲,还笑意盈盈样子,真是个要风度不要命的主儿。
她自知理亏,自然以礼仪相还,“抱歉,我是这边义庄的,劳烦你们快点结案,我们着急收尸。”
“好的。”周仰光语气轻快,贱兮兮的捏着嗓子说。
金桐顿觉一阵恶寒,她双手双手在胳膊上胡乱搓了搓。一个五大三粗的大男人在这装小姑娘,真恶心,她心里想着。
不过这人并没有拖延,同军师那里要来了一些金桐从来没见过的工具,在尸体上面操作一番,还给尸体施针,金桐实在是看不明白这人是在干什么。
“什么时候发现死亡的。”
“今天....卯时”沈氏哽咽着声音说。
“死者出现尸僵,死亡时间约为丑时到寅时之间。”
死亡时间与她构想的一样。呦,这个人看起来憨憨的没想到还有些本事,不赖嘛。
不过周仰光下一秒的行为让金桐大跌眼镜。
他居然在对着不知道从哪位大爷手里弄过来的一本尸检教材,右手端着书,嘴上念念有词“哦哦哦,这个穴位....对应该扎在这里”,每做完一步,甚至还要回头看看他的那位“慈祥的军师”,而这位军师,还会非常高兴的为他伸出大拇指,夸一句“少卿真棒!”
金桐的人生有两大原则:一、不得罪官府;二、给钱办事。要不是因为面前这个兔崽子是官府的人,她现在真想对着他撅着的屁股踹一脚。
为了防止发作,她一忍再忍,最后完全背过身子直接不看这货。
周仰光施针都要好久,加上个工具包上面的东西众多,他还要一样一样的尝试,金桐背过身去都能听见周仰光翻书、和探讨的声音,最终,她实在是忍无可忍。
“大人,您若是真看不出来就像之前的大人一样判定自杀算了,我们也好收尸。”
这话里带有着明显的不耐烦。
“那可不行!”沈氏不乐意的,回光返照般从地上站起来指着金桐的鼻子骂,“我看你就是不想帮我儿找到真凶,枉我儿对你这么好!要不就是你把我儿杀了,反正我儿昨天见过你。”
“哎呦,沈姨,你可是要讲道理,昨天张秀才来义庄找我根本不在他的死亡范围内好吗!”
“那万一....万一你给他下了毒呢!或者你跟着我儿回了家做了苟且之事,院子里的丫鬟都听见了!”沈氏现在完全就是无理取闹,她冲上来死死的抓住金桐不放,“我要让你给我儿子陪命!”
“哈!”给金桐气坏了,居然还有这么无理取闹的人,她甩开沈氏的手,走到犯人身边,指着他脖子上的拿到勒痕,“沈姨,你看好了,仵作刚刚已经验尸了,你儿子身上只有勒痕这一道致命伤,而且刚刚这位官爷已经用专用工具检查过了,并无毒素存在。”
“这倒是。”周仰光配合的回应。
沈氏也是个实心的,自知理亏没有继续攀咬,最后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周仰光身上。
周仰光也没生气,不急不缓的把手里的工具又原封不动的放回去,装模作样的捏着下巴思考,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的。最后给金桐看的实在不耐烦了,“行了,犯人在杨柳镇的春华楼,凶手应该是个女人,身形偏瘦,你们赶紧带着人去查吧。”
这番连珠炮似话给周仰光听得一愣一愣的,他用祈求的眼神看着旁边的军师,军师无奈的摇摇头,“小少爷啊,你还真是差点呦。”
这位军师看起来像个懂行的,高低给周仰光在尸体上面指点一二,周仰光恍然大悟。金桐立马抓住了问题的核心,“感情你们两个不是官府来的人啊!”
周仰光起身梳理了一下衣服,清了清嗓子,又端起那副架子,折扇在左手边敲了敲,“是也不是。”
“故弄玄虚,不是来查案的就滚,慢走不送。”
“哎哎哎,我说你这个小丫头,脾气怎么这么着急,我有说我们不是来查案的吗?沈军师。”
沈军师从袖口取出一本文书递给金桐,上面有政府官印。
“喂,我说,你可看好了,上面是县衙的官印,如假包换。”周仰光骄傲的说。
军师依然彬彬有礼,“我们的确是受杨柳镇县衙所托来这里帮忙调查张秀才案的。”
“笑话”金桐列了下嘴表示不屑,“就你们这点功夫跟我都比不上,也不知道县衙那些人是怎么想的。”旋即,她似是想到了什么,小声喃喃着,“定又是以权力想压!”
“嘿,你这小丫头,怎么这般不讲道理。”周仰光耳力非常好,听到了金桐这番说辞,折扇指着金桐,眼瞅着就要红了脸。军师将人拦下,“是这样的,我们少爷是大理寺卿,老爷觉得少爷断案手法太过幼稚就让我带着少爷出来历练一番。”
“对喽!”
果然同她猜测的没错,是个娇生惯养的小少爷,她平生最恨这些所谓的少爷占用资源,说是游历,其实就是富人家的孩子体验生活,因此她看着周仰光的眼神也变得不耐烦起来,“既然如此,那你们就赶紧去抓人吧。”
“这....”军师犹豫要不要张口的时候,周仰光已经把话头抢了过来,“这位姑娘,我们对这地方也不太熟悉,要不你带着我们去?”
金桐面露难色,她并不想答应。她与那春华楼的老鸨有些过节。
周仰光看出她不想去,但是,刚刚这人如此贬低他,他必须要出了这口恶气,于是他在沈军师后背敲打了一番,两人直接一人一只胳膊架着她就直接冲向门口。
“不想去,这可就由不得你喽!哈哈哈哈哈哈”
两个八尺男儿拎着金桐像是拎着小鸡仔,整个院落都回荡着周仰光的大小声。众人再回过神来之时,哪里还看的见那几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