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李墨沈炼的现代都市小说《我乃锦衣卫,夫人您也不想进教司坊吧!:李墨沈炼番外笔趣阁》,由网络作家“有妖入梦来”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谁知,这魏虎走到了魏公公的门路上,有起来了,而且还更进一步当上了百户。这要是不收拾李大忠那真是没天理了。而李大忠还算机灵,给魏虎送了好些银子才将这事压下去,要不然现在他早就不知道被那只野狗吞进肚子里去了。命是保下来了。不过之后魏虎有什么不想干的活,都是他干,说难听的,还不如早点滚蛋的好。魏大忠说完,那刚才输钱的年轻小伙也说道:“就是,怕他个球,一个小小的百户而已,我家祖上可是当过公爵的。”此人名叫程项,也不止是那个脑缺取得名字,和已经被朱元璋废掉的丞相谐音,取这个名字就注定的这人是个悲剧。他祖上也确实是公爵,是大名鼎鼎的卢国公,还有个世袭职位普州刺史。没错唐朝时候的普州刺史,根据程项所说,他的祖先就是大名鼎鼎的程咬金。是不是暂且不说...
这要是不收拾李大忠那真是没天理了。
而李大忠还算机灵,给魏虎送了好些银子才将这事压下去,要不然现在他早就不知道被那只野狗吞进肚子里去了。
命是保下来了。不过之后魏虎有什么不想干的活,都是他干,说难听的,还不如早点滚蛋的好。
魏大忠说完,那刚才输钱的年轻小伙也说道:“就是,怕他个球,一个小小的百户而已,我家祖上可是当过公爵的。”
此人名叫程项,也不止是那个脑缺取得名字,和已经被朱元璋废掉的丞相谐音,取这个名字就注定的这人是个悲剧。
他祖上也确实是公爵,是大名鼎鼎的卢国公,还有个世袭职位普州刺史。
没错唐朝时候的普州刺史,根据程项所说,他的祖先就是大名鼎鼎的程咬金。
是不是暂且不说,这人很能打确实是真的,同时还能识文断字,甚至还考上了武进士,只不过做事不怎么动脑子。
他的梦想是当一名将军,所以经常找魏虎想要调走去边关建功立业,这种人魏虎是不会惯着的,不过有武进士这个身份,他也不好明着收拾,只是让他坐冷板凳而而已。
三人都表达了对魏虎的不满,只剩下最后一个人没有说什么,只是将手中的骨牌推到了里面说道:“洗牌,再来。”
在职场生活中,如果大家在一起都说某个人坏话,而只有一个人不说,那用不了多久,那人就会被排斥出这个圈子。
不合群暂且不说,我们都说了领导的坏话,就你不说,要是你将我们说的话告诉领导了怎么办?
然而,这个人不说,其他人确是一点意见都没有,因为他是最不可能高密的家伙,同时也是对魏虎最为仇恨的一人。
高崇刚刚年过四十,曾经的千户,魏虎的领导、师父、提拔者、庇护者。
三年前还是千户的高崇因为庇护了一个清官的家眷,结果被魏虎告发,前途尽墨。
相应的,魏虎也顺利的进入了阉党,没过多久便飞黄腾达,而高崇则也连降数级再次成为小旗,沦落到和这些人打牌的地步。
对于自己的师父,魏虎也没有说下留情,而是将他师父的作用发挥到了极致。
刚开始的时候,时不时便将高崇拿出来训斥一遍。
高崇知道,魏虎是想要拿自己当踏脚石来进行立威。
没了千户身份的高崇,自然也是没有势力再和魏虎争斗,在加上年事已高也更没有心气了。
当魏虎的威信树立起来之后,高崇也便没了作用,慢慢的他已经被遗忘很久了。
不过沈炼在想要办程裕案子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
高崇是个有良心的人,不然也不会冒风险庇佑一个清官的家眷。
同时他也是有能力的人,不然有良心的人也不会在这污浊的锦衣卫中,当上千户。
第三,到了四十多岁的他本可以直接退休,安享晚年,然而现如今的他,却还在这锦衣卫衙门中混着,想来,他也在等待一个机会,一个能够翻身的机会,至少要把那个忘恩负义的魏虎干掉的机会。
高崇说话了,几个人就要继续推骨牌,这时,沈炼上前一把将众人的骨牌按住说道:“我这里有一个案子,办成了,大家飞黄腾达,办砸了,我沈炼一人抵命,你们几个敢不敢干!”
沈炼目光灼灼的看向几人,眼神之中满是自信。
然而,今天沈炼接了程裕案子的消息早就在这东缉事司传开了。
那程裕就是魏虎都惧怕三分,这沈炼想要办这个案子,那是真的找死,他们才不想趟这趟浑水。
“我说沈炼老弟啊,你初来乍到不知道行情,那御史们是你能得罪的吗?就算是魏公公他老人家也不敢随意招惹,听哥一句劝,算了吧,赶明拿着银子给魏虎送点,将这差事推了,大不了挨顿骂也比送了命强。”魏大忠语重心长的说道。
于成则是一幅幸灾乐祸的样子,他说道:“我说沈炼啊,我于成说话没个准头,但是自己几斤几两是知道的,我也就在这骂骂魏虎,你倒好,直接想要将四品的佥都御史办下来,你可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两个老油条的这番说辞也在沈炼的预料之中,要是他们直接答应下来,沈炼还真的要考虑考虑这两个家伙是不是给自己挖坑呢。
就在这时,程项开口了,他说道:“沈兄,我跟你干了,他奶奶的,老子早就不想在这干了,这一票要是成了,我们就吃香的喝辣的,要是不成,兄弟我卷铺盖滚蛋,然后去辽东参军打建奴去。”
“好兄弟。”沈炼伸手和程项对了一掌。
最后沈炼看向高崇。
不管是于成还是魏大忠,又或者是程项,对于沈炼来说都无所谓,只要高崇能够同意加入自己,那其他人就无所谓了。
高崇手中依旧摸着骨牌,见沈炼看自己,高崇说道:“左佥都御史是御史台的高级官员,没有确凿的证据,我们连调查他的资格都没有。”
“更何况,那都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还是在浙江发生的,哪里是程裕的老家,想要调查出什么东西,难如登天。”
“我看你还是听魏大忠的话,将这个案子放了吧,你要是想往上爬,等有了合适的案子,我介绍给你。”
说罢,高崇不着痕迹的将沈炼手中的骨牌全都拿了过去,开始搓洗。
看着高崇一脸淡漠的样子,沈炼便知道,这家伙不见兔子不撒鹰了。
“高叔,你看看这个。”
高崇和沈炼的父亲是同僚,叫声沈炼高叔也不为过。
说话间,他已经将那口供拿了出来。
口供不长,高崇两眼便看完了,他的反应并没有像沈炼想象中那样欣喜若狂,而是更加平淡。
“你以为,凭借着一个妓女的口供,就能将朝廷四品大员扳倒?痴人说梦,我还是那句话,赶紧找个机会将这件事退了吧,这是魏公公和东林党的事情,你这个小旗掺和在里面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说话间,高崇已经将骨牌重新码好:“要玩的话一起,要还是说这件事就免开尊后吧。”
只当是小插曲,也没往心里去。
锁了院门,沈炼七拐八拐的一顿好走,才算出了颓败不堪的草鞋巷,又穿了几个胡同弄巷,才算走到繁华喧闹的骡马市街,西连着广宁门,往东一直走就是正阳门大街,从正阳门入内城西侧,毗邻着五军都督府和通政司太常院,就是锦衣卫衙门。
不过,这段路可不近,足有十几里路。
要是徒步走过去,少不得一两个时辰。
好在街口多的是车把式,雇了辆马车便赶往锦衣卫。
大半个时辰后。
马车稳稳停在了江来巷后,车夫说什么也不敢再往里走。
附近不是如狼似虎的锦衣卫,就是五军都督府的兵油子,寻常百姓自然避而远之。
付了三十文的车费。
沈炼溜达着来到了锦衣卫衙门前。
朱漆大门前蹲着两尊石麒麟,两排值禁的锦衣卫校尉力士杀气腾腾。
亮了腰牌,验明正身。
沈炼怀着新奇忐忑的心情,第一次踏入了锦衣卫。
可进了里面,却又感觉大失所望。
锦衣卫和其他衙门,并没有什么不同,无非是押房供堂议厅,唯一区别是就是庭院幽深,透着一股阴森,来往的锦衣卫不苟言笑,都阴鸷着一张凶脸。
不理其他,沈炼穿了几个游廊,来到了东司房院。
照例,先去典事堂,碰运气看看有没有好差事。
典事堂管事的韩百户是个快致休的老好人,膝下没有儿子袭职,仅有一个姑爷走的科举,也许是怕给姑爷招惹麻烦,平日不贪不占,不干事也不惹事,在锦衣卫算是一个异类。
撩帘进了典事堂,就见里面韩百户和几个小旗在喝茶闲侃。
见沈炼进来,众人不冷不热的招呼了一声,透着一股疏远生分。
沈炼摸摸鼻子,猜到众人怕是都知道自己恶了魏虎的事。
倒是韩百户神色如常,指指了指着内堂桌子上的卷宗,笑道:“今个赶巧,东厂刚送来的案子。”
沈炼道了声谢,走过去仔细的翻阅起了卷宗。
不出所料,这些又是烫手山芋。
涉及朝野几十名大臣,而东林党人居多。
论述罪状,更是名目繁多,谋逆、不法、失礼、贪渎等。
可仔细一瞧,要么是捕风捉影,罪名牵强;要么是空穴来风,查无实据。
沈炼算是看明白了,东厂送来的这些案子,摆明了就是让锦衣卫栽赃嫁祸。
纯纯的脏活。
要命的差事。
办好了差,功劳自不必多说。
可要办砸了,小命难保。
沈炼看了一半就觉得头大,正要失望满满的要放下卷宗,突然,一个熟悉的人名跃入眼中。
右佥都御史程裕!
他微微愣神,这不是小丫头口中的糟老头子嘛。
不由抽出那份卷宗,只见东厂在卷宗内批的罪状是:天启一年,程裕在浙江任乡试主考时舞弊。
沈炼不禁翻了个白眼。
科举舞弊,罪名不小。
足以抄家杀头。
可问题是,这案子牵扯太广了。
浙江有多少生员,又有多少官员。
这些生员,现在怕都做了官。
昔日的官员,怕也都升了迁。
时过境迁不说,取证难度太大了。
一般这种案子,非得朝廷下了严令,由钦差督办不可。
他摇了摇头,就要放下。
这时,听到韩百户与几个小旗唏嘘不已的谈到了宫里的事。
“昨晚怀宁公主薨了,咱东司房按规矩得派人进宫,你们几个谁当值,早点备上孝服,进宫把差事办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沈炼心中闪过一个突如其来的念头,让他马上激动起来。
这案子,似乎可以换个手段来办。
他如获至宝的把程裕的卷宗拿在手里,快步走到韩百户面前,大声道:“程裕的案子,属下接了!”
韩百户微微一愣,接过卷宗看了一眼,摇起了头就要说教:“年轻人就是莽撞,这案子也是你能碰的......”
“我去和魏大人领差!”
沈炼不厌啰嗦,忙拿着卷宗就溜了。
韩百户看着沈炼的背影,嘀咕了一声:“良言难劝该死的鬼!”
几个小旗心中幸灾乐祸的冷笑着。
沈炼自然不关心背后别人议论什么。
就在这极短时间内,一个计谋在脑中浮现。
只要不出差错,有七八成把握,他能把程裕的案子办了。
可谓大功一件。
但他没有冒然去找魏虎。
而是飞奔出了锦衣卫,雇了辆马车,急匆匆的往回家赶。
......
琉璃厂。
康宁居。
一身浅绿襦裙的小丫头,忐忑不安的坐着。
面前的茶碗,已经凉透了。
很快,外面脚步声乱响,厢房门推开。
一脸富态的老掌柜满脸谄媚笑迎来一个锦衣华服,满脸倨傲凌人,鼻孔朝天的公子哥。
公子哥名叫李墨,姐姐在宫里为淑妃,乃是当朝国舅爷,在京城是出了名的纨绔。
“国舅爷,这就是请您援手的陈家丫头!”老掌柜在旁笑着附和。
李墨大马金刀的坐在小丫头对面,岔开腿,昂着头,一双纵欲过乌青深陷的贼眼直勾勾的盯着小丫头的脸蛋胸脯,狠狠地舔了舔嘴唇:“长得真他娘俊,还是个雏吧!”
这话可谓说的难听露骨。
老掌柜看了小丫头一眼,谄笑着道:“瞧国舅爷说的,丫头还没许人家呢。”
小丫头皱着秀眉,她性子倔强,为了姐姐的事,强忍着心中要走的冲动,红脸低着头,把姐姐的事又说了一遍。
“程裕?”
李墨眉头一挑,因纵欲过度早生的皱纹清晰可见:“爷还当什么事,咱姐姐在宫里可是深得皇上宠爱的妃子,就连九千岁见了咱,也得叫一声国舅爷!一个四品的小芝麻官,爷一句话就让他服帖的......”
李墨满口嚣张狂妄,随即一脸玩味的看向小丫头。
小丫头满脸惊喜,救姐心切的她没有听懂李墨口气中的不怀好意,急忙把包裹里的金银首饰都拿了出来。
“喏,这就是报酬!”
李墨目光贪婪的在金银首饰上停顿了好久,抬头却露出了一副瞧不上眼的样子,冷哼道:“直说吧,你拿什么谢!”
“嗯?这就是啊!”
小丫头眨巴眼睛,把首饰拿起来相互敲响:“你听,都是真的。”
李墨面带戏谑,缓缓起身来到了小丫头的身后,轻佻的抓起一缕秀发,一脸沉醉的嗅了一口。
啧啧啧。
这就是少女清甜体香。
“近来皇宫里的事儿可多,火大的厉害!你帮爷败败火,你姐姐的事儿,爷就帮你办了~”
李墨附身凑到小丫头耳边轻声说了一句。
小丫头美眸闪过一丝惊慌,触电般的站起来,她年纪虽小,但也不是傻子,瞬间明白李墨是什么龌龊企图,顿时满脸羞恼的站起来,拿起包裹就要走人:“那就算了!”
“走?今日,你走的出去吗?”
李墨一拍手,香坊外顿时闪出几个凶神恶煞的地痞无赖,拦住了小丫头的去路。
小丫头心中一慌,求助的看向曾经街坊长辈的老掌柜,却见老掌柜面无表情的把头扭到一边。
她咽了下口水,惶恐的看向李墨:“你,你想做什么?”
“钱留下,人也留下!”
李墨露出阴恻恻的神情道。
小丫头俏脸煞白,毕竟年纪小,心思单纯,哪里遇到过这种巧取豪夺的恶人,顿时心里六神无主没了主意。
这时候,她突然想到邻家锦衣卫哥哥的忠告,不由得又悔又恨,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哭,小爷打小就喜欢美人垂泪!”
李墨淫笑着,伸出一双魔爪就要扑向小丫头:“该是你家祖坟冒青烟!爷宠幸过的女人,哪个不是感恩戴德!?”
小丫头吓得尖叫了一声:“你敢,我早就许配了人家,是锦衣卫的大官!”
危急时刻,她能想到的,只有沈炼这一个凶名在外的锦衣卫,希望能吓住李墨。
“锦衣卫算什么狗东西!”
听到锦衣卫的名头,狞笑起来:“爷就是把你拉到锦衣卫衙门办了,你那官人也得帮着爷拿衣裳!”
老掌柜见状,助纣为虐的戳破谎言道:“国舅爷,可别被这丫头骗了,我知道老巷子里住着一个锦衣卫,不是什么大官,就是个落拓的小旗,再说和这小妮子八杆子打不到的关系。”
李墨毫不理会,蛮横的把小丫头一把熊抱在怀中,感受着少女娇嫩的身子,一张臭烘烘的大嘴就往小丫头的俏脸上啃去。
小丫头奋力挣扎躲闪,狠狠的给了李墨一个耳光。
可谁料,李墨挨了耳光,神情变得更加暴戾癫狂,猛然发力,小丫头只觉忽然脚下一空,人就被横抱着压在了桌子上,只见李墨猩红着眼,就要去解她的亵衣:“敢打我!?今天老子非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都给我进来,都来尝尝鲜!”
“进去吧,真是臭死了,怕不是从粪坑里捞出来的吧。”一名锦衣卫捂着口鼻给沈炼二人找了间牢房。
沈炼当即递上一块散碎银子道:“多谢兄台,此人还请好好照顾,切勿让人打扰,要是他上堂的时候,翻了供,那兄弟我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这钱已经是沈炼的私房钱了,那锦衣卫看了看这银子,最终还是揣进了自己的怀里。
“知道了,不过这点银子只管三天,时间长了,我可就不管了。”说罢,那锦衣卫扬长而去。
沈炼随即将女人推了进去。
昭狱这地方虽然是全国重点监狱,但是却不是模范监狱。
牢房里面老鼠虫子要什么有什么,女人刚进去一窝老鼠便开始四散逃奔。
“呀!”女人哪里见过这阵仗,当即一声尖叫。
沈炼连忙安抚:“别害怕,只要你在这里呆三天,我保证将你救出来。”
女人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沈炼,欲言又止。
沈炼知道女人想说什么,但是这种情况下,想要回头就是万丈深渊。
“听着,你必须在这里,这里才是最安全的,不管是程裕还是谁,他们的手都伸不到这里来。”
“要是在别的地方,你让人抓去刑部大牢,到那时,咱们可就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
沈炼不容置疑的语气让女人咬牙点了点头。
进入牢房之后,二人坐了下来。
沈炼拿出准备好的纸笔开始编纂口供。
“姓名。”
“陈沅。”
“你姓陈?”沈炼有些惊讶道:“刚才那个老鸨叫你圆圆是什么意思?”
“我本姓邢,后来父母死去,便跟了姨娘,也改姓陈了,圆圆是我的字。”
沈炼呆住了,他心道:怪不得这么漂亮,传说中的秦淮八艳之一啊!后来大汉奸吴三桂就是为了他投降的清朝,要是现在将这女的宰了,会不会满清就没了?
就在沈炼胡思乱想之际,陈圆圆开口道:“沈大哥,您怎么了?”
陈圆圆的声音将沈炼从呼吸乱想中拉了出来,他连忙摇头说道:“不不不,没什么,我现在说你现在背,记住要一次不差,要是万一上堂审问,你一定要照着上面说。”
“嗯。”陈圆圆此时已经将身家性命全都托付给沈炼了,自然是言听计从。
沈炼提起笔来一边写一边说道。
“程裕大人经常来喝酒,有一天他喝多了,和我说,几年前他在主考一次乡试的时候,曾经以三百两银子一份的价格,将考题泄露了出去,这才攒够了去京城任职所需要打点的银两,要不然,老爷我还见不到你呢。”
“说完了这些话,程裕大人像是察觉到什么似的,说不让我将这件事告诉别人,还答应将我赎出来,做他的小妾。”
“之后程裕大人就再也没有提起过这件事。”
说完这些话,沈炼将口供递给了陈圆圆道:“签字画押。”
陈圆圆瞪大了眼睛道:“他没有和我说这些话,你这是栽赃陷害。”
沈炼闻言眼睛一瞪道:“刚才不是和你说了吗?就是栽赃陷害,对付坏人,就要用比他更坏的办法,他要是和你讲到哪里,你还用在这昭狱之中和老鼠作伴吗?”
沈炼一阵呵斥,吓得陈圆圆大气都不敢喘。
片刻后,沈炼又说道:“这件事已经没有回头路了,要么将程裕干掉,要么我们都得死。”
“我也不是让你陷害忠良,这程裕科考舞弊确有其事,而且他还干过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们就算是栽赃陷害,也是在为民除害替天行道。”
对于这个程裕,沈炼是不怎么了解的,但是这小子搞女人,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万恶淫为首嘛。
陈圆圆思量片刻之后,最终点了点头,在供状上欠了自己的名字。
拿着这供状,沈炼说道:“安心在这里等我。”
说罢,沈炼疾步而去,他要干的事情还有很多。
当回到北镇抚司衙门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原本便阴森的北镇抚司衙门,更加寒气迫人。
此时,不管是魏虎还是那些正常当差的人都已经回家了,只剩下几个和沈炼一样不得意的家伙,还留在这里看守着北镇抚司的大门。
说是看守,其实就是值班,天下间敢来锦衣卫老窝闹事的飞贼,怕是还没生出来。
踏步来到议庭,这里几个人正百无聊赖的推着骨牌。
“七七八八不要九,七七八八不要九,哎呀手气真是背啊!”一个小年轻将手中的牌一甩懊恼的将银子推了出去。
旁边三个中年老油条正笑眯眯的看着这小子,目光之中满是窃喜。
不管是什么工作,拼的就是两样东西。
前途、钱途。
要么就是前途远大,要么挣的钱多,锦衣卫也不例外。
然而,是个地方就有高低贵贱之分,同样的锦衣卫也不例外。
说沈炼在锦衣卫中算是不得意的家伙,还有人比他更加不得意。
眼前几人就是典型代表。
“还打牌呢?也不怕被魏虎发现再找茬收拾你们。”沈炼上前开口道。
虽说锦衣卫中没有命令禁止不能打牌,但是也没有规定允许打牌,要是找茬,那真是百口莫辩。
所以几人早就练得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本事,打从沈炼进门,几人便听到了脚步声知道是他小子来了。
作为“不得意”这个圈子里面的人,他们几个也算是相熟,所以并不生分。
“找茬?他魏虎敢再找老子的麻烦,老子和他来个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说话的人叫于成,马上四十,一般人叫他都叫他贾于成,或者老贾。
倒不是说这家伙原本姓贾,或者是母亲姓贾,而是这小子经常满嘴跑火车,说话太假,所以便有了这个名字。
刚才的狠话也就敢跟着这几个人说说,要是真碰见魏虎那是比他亲孙子还亲。
几人都不得意,自然也都和魏虎有些许矛盾,见于成起了个头,其他人也纷纷说了起来。
“哼,魏虎他也敢!要不是老夫之前犯了点错误,哪里轮得到他在这里指东骂西?”这人名叫李大忠。
也是三十多岁,不过名不副实,对谁也不忠诚,之前跟着魏虎混的本来还可以,但是为了一些蝇头小利将魏虎出卖了一番,魏虎被当即免职。
看着二人的模样,沈炼也做出了一幅十分懊恼的表情,看上去像是一个一时冲动犯了大错的少年。
高崇也是演技派,见二人如此期待他随即说道:“二位兄弟,我也不瞒你们,我们确实找到了这程裕贪赃枉法的证据,但是他是东林党,要是论吵架和胡搅蛮缠,他们是祖宗,所以这些证据并不一定能置程裕于死地。”
“最大的可能,肯定是他经过审判之后,重新出狱,而我们虽然算不上诬陷,但是之后的日子肯定也会不好过。”
“所以为今之计,只有想办法彻底做实这家伙考试舞弊的事情。”
“那应该怎么办?”李大忠问道。
高崇闻言拍了拍二人的肩膀说道:“现如今,最后的办法就只有去浙江调查了。”
“去浙江?”二人声音全都高了起来。
高崇道:“对,去浙江,既然京城之中找不到他的罪证,那就去浙江找,只要找到了他的罪证,到时候程裕必死无疑,我们也能为魏公公立下一件大功,到时候,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听到高崇的话,二人眼中又出现了些许光芒,但是很快魏大忠便发现了其中的漏洞:“高大哥,这魏虎只给了我们三天时间,这三天时间到河南都不一定,怎么可能到浙江查清楚案情呢?”
高崇接着忽悠道:“魏虎说三天是要我们三天之内将那程裕的案子交到刑部,并不是说三天之后就不让查了。”
“只要能找到罪证,就算是过去三年,这程裕也是必死无疑!”
听到这话,二人也算是彻底明白过来,他们对着高崇点了点头道:“高大哥,我们知道了,这次我们两个就算死在浙江,也要将这程裕的案子查个水落石出!”
说罢,二人扬长而去。
看着离去的二人,程项开口道:“他们两个不会半路上逃跑吧。”
显然,程项对这两个人也不是特别信任。
沈炼摆了摆手说道:“跑了便跑了吧,等他们收到程裕被杀的消息之后,还会回来的。”
“这么说......”程项还想说什么,但是被沈炼用眼神制止了。
目前虽然拿到了杀手锏,但是这一招还没有用出来,要是提前泄露了,那凭借他们几个的根基绝对死无葬身之地。
从锦衣卫走出来之后,三人再次来到了程府,虽然程家已经被查了个干干净净,但是为了营造出他们还在查案的假象只能如此,同时也更加能够让他们的对手们放松警惕。
......
内阁之中。
一天过去了,东林党们再次聚集了起来,最先开口的永远是杨涟。
“现如今,一天过去了,那几个锦衣卫,两个去了浙江,三个还在程家搜查,这说明什么?这说明锦衣卫根本没有真凭实据,我们不能犹豫了,必须直接上书陛下,先将程裕救出来再说。”
左光斗也连忙跟上,说道:“对,应该尽快将这件事奏明陛下,昭狱之中酷刑甚烈,万一那几个人为了获得罪证,对程大人屈打成招,那岂不是让一个清官蒙受不白之冤?”
看着二人,叶向高依旧是原来的态度,他说道:“上书无用,需亲自面呈陛下,至少要再等两天。”
“叶向高!我看你就是怕了,要我说你趁早也改姓魏算了吧!”杨涟大声怒斥。
一般情况下,叶向高对杨涟的这种大喊大叫都是免疫的,但是这一嗓子实在是十分过分。
现如今朝中只要是姓魏的就想要和魏忠贤扯上关系,有的人甚至不惜修改族谱。
而不姓魏的,更加直接,改姓就是了。
拉上关系的,就去找魏忠贤哭诉,表示自己找到亲人了,你是我什么什么亲戚,按理说我应该叫您爷爷,或者叔爹。
拉不上关系的,直接去了就磕头,认爹。
最无耻的还是当时七十一岁的礼部尚书顾炳谦,他比魏忠贤大十几岁,认干爹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于是便带着自己儿子去了,然后对魏公公说道:“我本来是想要当您的干儿子的,但是我怕您嫌我岁数太大了,所以就把我儿子带来了,让他认您当爷爷吧。”
如此,也算是曲线当儿子了。
礼义廉耻不重要,道德说教也不重要,甚至他们从小就苦读的四书五经也不重要。
重要的只有官位,只有利益。
只要能带给自己荣华富贵,就是让他们天天学狗叫,那也没关系。
更不要说是给个死太监当儿子,当孙子了。
杨涟这话也就是在嘲讽叶向高想要当魏忠贤的儿子,才会如此软弱的。
听到这话的叶向高也是彻底愤怒了,他一声大喝说道:“杨涟,本官不和你一般见识也就算了,谁知你变本加厉,现在你给我滚!”
这时东林党的领袖赵南星也觉得杨涟的话有些过分,他开口道:“叶首辅也是为了稳妥起见,并无不妥,不管怎么说现在魏阉狗当道,我们的一切奏疏都要从他手下过,想要扳倒他,只能面圣陈奏。”
“如今陛下罢朝,我等也无他法,只能全力准备,等两天之后,陛下上朝,再进行陈奏。”
赵南星是当年东林党的创始人之一,和顾宪成是一辈的,他说话自然是得到了很多人的附和。
杨涟的提议再次被否决,他憋屈的坐了下来。
叶向高横了杨涟一眼也没有再说话,他看向顾大章说道:“那几个锦衣卫手中都有什么东西,你们有消息吗?”
此时的叶向高也想起一件事,具体来说是一封信,曾经为了将程裕拉入东林党,他可是和程裕说了不少掏心窝子的话,如果这些书信落到那几个锦衣卫的手里,那对东林党而言,可是毁灭性的打击。
所以他才会如此忌惮。
顾大章闻言摇摇头道:“没有一点消息,目前只知道,三个人在程府搜查,还有两个去了浙江,现在应该还没走多远。”
“不过,听锦衣卫的人说,他们手中应该没什么决定性的证据,最直接的证据,是一个妓女的供状。”
听到这话,叶向高抓住了重点说道:“妓女的供状?一个妓女的供状就将朝廷的四品大员抓了?”
“目前看是这样的,但是他们又没有后手,我们还不知道。”顾大章谨慎的说道。
看着跪在地上不停表达自己重心的崔应元,魏忠贤扭头看向了另一个人:“呈秀,你怎么看?”
一旁,一个胡子一大把的老年人,对着和他岁数差不多的魏忠贤躬身道:“干爹,我看这件事,先这么干,反正是那几个猢狲自己干的事情,要是真的将那程裕扳倒,咱们也算是扫除了一个障碍,要是事情败了,咱们将那几个猢狲推出去斩首就是了,不管怎么样,咱们都能立于不败之地。”
崔呈秀,五虎之首,阉党核心成员,当御史的时候,被东林党人高攀龙举报贪污受贿被罢官免职。
为了能官复原职,便投奔了魏忠贤,成为了太监的儿子。
魏忠贤对这个儿子也挺好,亲自给他鸣冤叫屈,最终官复原职,还混成了兵部尚书,朝廷二品大员。
因为读过书,文化很高,所以是阉党的智囊,对东林党十分仇恨。
崔呈秀的建议,和魏忠贤现在的想法不谋而合,不过,作为老江湖,魏忠贤还是多问了一句:“现如今,东林党那边是什么反应啊?”
魏忠贤,有史以来最有名的太监之一,流氓,无赖。
从小就混迹市井,二十多岁的时候,因为没钱还赌债,结果卖掉女儿,逼得媳妇改嫁。
之后又没钱了,便自宫准备当太监,结果人家不收,因为他年级太大了。
五十多岁来到了司礼监秉笔太监魏超家中当了仆人,后来借着魏超的关系进了宫。
扭头就抢了魏超的对食(老婆)然后将魏超干掉,之后借着对食的关系,一路高声,最终来到了这权利的巅峰。
到了这个地步,他眼前最后一个拦路虎,便是东林党了,只要将东林党干掉,那他魏忠贤,在这大明王朝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而皇帝大人不管事,说他是皇帝也不为过。
听着魏忠贤的询问,一旁五彪之一的田尔耕说道:“目前东林党正准备上书,想要将审问程裕的权利拿去刑部。”
魏忠贤闻言松了一口气,这老小子是典型的欺软怕硬,要是东林内党直接摆出拼命的家事,他还真的不一定敢让沈炼他们继续办这件案子。
现如今,对方也没有玩命,只是想要将这件事要回刑部,那他就有时间,陪着对方慢慢玩了。
“哼?这群混蛋,杂家当初给他们送礼他们还不收,真是给脸不要脸,这次要是将那程裕扳倒的话,我非得拔出萝卜带出泥,将这些人全都杀掉!”
“他们不是要将案子要回刑部吗?杂家就偏不同意,将这些奏折一概留中,就说陛下刚刚丧了公主,目前无心理会朝政,三天之后再说。”
明朝在初期的时候,朱元璋撤掉了丞相的职位,完成了空前的权利集中,不过之后就不行了,皇帝越来越懒。
在朱棣的时候,权利便分散给了内阁,这些人对奏折会实行票拟制度,也就是提出处理意见和建议,再上交给皇帝。
皇帝查看之后觉得能干,就签字盖章,觉得不对就发回去重新审议。
到了明宣宗时期,事情就更多了,于是宣总开始找帮手。
具体来说就是那些太监,教给他们读书写字,来帮助皇帝签字盖章。
就这样,皇帝的权利彻底分散了。
同时也形成了,文官集团、太监集团、皇帝三股政治势力。
皇帝有时候信任文官,有时候信任太监,但是一般来说不管怎么样,皇帝都不会让一股势力过于庞大,不然的话,就会危及自己的地位。
这其中天启皇帝是个例外,他几乎不管朝政,完全的信任魏忠贤,将批红盖章的权利完全的教给了魏忠贤。
以至于,现在魏忠贤随便找个理由便能够将大臣们的奏折压下来。
于是,东林党人的奏折,纷纷被留在了司礼监,根本送不到皇帝手中去。
而此时掀起这场政治风波的始作俑者,则正在被魏虎吐沫横飞的训斥着。
“谁让你们将程裕抓起来的?你们几个想死直接去城门楼跳下去,被他妈的连累着老子。”
“就这点证据你就觉得能扳倒程裕?痴人说梦!我告诉你们,这件事已经捅破了天,魏公公放下话来了,三天之内要是找不到确凿证据证明程裕是真的参与了考试舞弊案,那不用东林党动手,我亲自砍了你们!”
“快滚吧!”
魏虎很生气,真的很生气。
在沈炼接下那个任务的时候,他估计这小子会马不停蹄的去浙江调查,等一两个月之后,调查不到什么,自己便能够给上面交差了,顺带还能再敲这小子一笔。
可是谁知道这家伙竟然直接将那程裕抓了起来。
这事情让整个朝野都轰动了,东林党更是放出话来,这件事要是每个说法,和他们锦衣卫没完。
东林党人虽然最近不太行,但是收拾他们几个小锦衣卫还是绰绰有余的。
就在魏虎准备将这两个小子拉出去顶罪的时候,上面又突然传下消息来,让自己等三天,三天之后,要是每个结果再将几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掉。
至于他魏虎自己,就不知如何处置了。
虽然恨这几个家伙恨得牙痒痒,但是,上面有命令了,他就只能按着命令去执行。
不过,嘴瘾还是要过的,于是他便将五人找来,骂了个狗血临头。
五人被骂了自然也是不敢还嘴,只能老老实实离去。
魏虎看着几人的背影,目光最终还是锁定到了自己的老师傅高崇的身上。
“高师父,您教了我这么多,也没有什么用处,我上来是我自己爬上来的,和您没有任何关系,我对您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可是您还是不死心,想要往上爬,那我就不能再对您有任何客气了。”
说到这里,魏虎满脸冷酷。
......
除了魏虎的房间,李大忠都快哭出来了。
昨天晚上,沈炼离去之后,三人自然也是没有推骨牌的心情了。
他们三个你看我我看你,是一个比一个窝囊,终究是汉子,终究是爷们,于是李大忠一拍桌子说道:“他奶奶的,窝囊了这么久,老子这次也雄起一回,成了咱们飞黄腾达,要是输了最多这锦衣卫就不干了,反正老子也有些继续,回乡买上几百亩地也能活的舒舒服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