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漂亮的，说不定还能给我生个娃。”

明明我是那么爱老婆和女儿。

明明我做这一切都是为她们好。

但爱得越深，我嘴里的话就越恶毒。

老婆眼中的悲伤不知何时散去，只剩下冷漠，她摇了摇头，对我失望透顶。

她用最快的速度起草了离婚协议和断绝父女关系的声明。

我也毫不犹豫地签字。

我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不惜毁了自己的名誉，甚至伤害了最深爱的人，就是为了眼下这个结果。

老婆之所以是我的至亲之人，是因为法律认可的一纸文书，现在离婚协议已签，她和我的关系就断了。

我许愿必须支付的代价也就轮不到她头上。

女儿也是同样的道理。

所以理论上，现在我只有一个亲人了。

走出家门的刹那，我感觉自己已经死了，剩下的只是一具带有执念的躯壳。

“爸妈，你们在天上看着，应该会理解我的做法吧。”

“你们再等等，再过一个星期我就下来看你们，给你们磕头认错。”

13

妹妹住在西边的老城区，五十多岁的人了都还没结婚，房子也不是自己的，是租的一房一厅。

妹妹这辈子说得上是命途多舛，而大半责任都在我身上。

我和她是龙凤胎，出生时间只差几分钟，像我们这种普通人家的孩子，高考就是跨越阶级的机会。

可因为我的许愿，害她发挥失常，无缘一本。

毕业后蹉跎几年，好不容易找了份工作，就当父母张罗着妹妹的婚事，给她置办嫁妆时，我又害死了父母，间接吓跑了他的新郎。

自此妹妹一蹶不振。

即将暴负的第三天，我买了些水果上门，在出租屋里见到了妹妹。

她一如既往地憔悴，但见到我时很是开心，一溜小跑进了厨房。

“哥，你有福了，我早上刚买的鱼，给你做红烧鱼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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惑不已。

这话倒是没错，今年就有新股上市首日暴涨22倍。

可我现在怕的就是它会涨。

“我有一个朋友在那家公司上班，说公司质地不行，有破发的风险。”

我没法解释，只能无中生友。

“那行吧，听你的。”

说服老婆后我又火速联系小区附近的彩票店。

“老余，前几天我放你那的三十块钱，你先退给我。”

老余震惊不已：“咋了？买了几年的幸运号码不要了？”

我佯装叹气道：“别提了，最近犯了点事，老婆扣光了我的零花钱。”

老余秒懂，立刻道：“要不我先借你几十，彩票你继续买着，等过了这阵再还我。”

我连忙摇头：“千万别，万一中了点啥，就说不清楚了。”

收到老余的转账后，我都来不及喘口气，再一次拨通了电话，这次是打给远在深市的女儿。

电话里，我再三叮嘱女儿近期别谈恋爱。

即便偷偷谈了男朋友，也不能谈婚论嫁。

“爸，你今天怎么怪怪的，特意打电话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些？”

“你别问东问西的，总之，你答应爸就是了。”

我依旧没法解释，只能拿出做老爸的威严。

“爸，你就把心放肚子里，我才刚工作哪有心思谈恋爱。”

听着女儿的保证，我微微松了口气。

即将暴富的第二天，我堵上了彩礼、彩票和股票，这三条普通人最容易暴富的路子。

接下来只要我严防死守，暴富找不到我，五百万落不到我头上，那我许下的愿望就等于没有实现。

而我的至亲之人也不用付出双倍代价。

04

即将暴富的第三天。

我彻查爸妈和爷爷奶奶留下来的遗产，以防有遗落的房屋和土地。

即将暴富的第四天。

我将家里收藏的错币和使用年限超过十年的“老古董
许下的愿望定能实现，不过身边的至亲之人必须支付相应代价。”

“以前我以为是要支付双倍代价，但现在看来，不是双倍，而是同等代价。”

“十岁那年，你看上的那款玩具我也看上了，你许愿能捡到钱我也许愿了，所以老妈才会丢了两千。”

“奶奶摔倒那次，你许愿奶奶早日康复，我又何尝没有许愿，所以爸妈才会死。”

“再到这次，你许愿能得到五百万，而我没有许愿，所以我只赔了五百万。”

妹妹的话咋听之下很有道理，但我没有全信，很快反驳道：

“不对，你就是想安慰我，你骗我的是不是。”

“高考那一次你怎么解释？我许愿多得三十分，而你却比三模时少了六十分。”

妹妹脸上挤出一丝苦笑：

“哥，高考你是真坑了我。我确实发挥失常，但比平时成绩是少了三十分，而不是六十分。你忘了，老师为了增加考生信心，三模的题目出得是最简单的。”

我一时无法反驳。

妹妹又道：“哥，你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我都不结婚吗？”

“为什么？”

“因为我不敢。”

“其实爸妈死的那年，我跟你说我男朋友被吓跑了，其实不是的。他一直催着我结婚，想给我安全感，是我自己不答应。”

“因为我不想多一个亲人，不想再害人了。”

妹妹说到这里时已经泪流满面，而我此刻也再无怀疑。

如来如此，一切都说得通了。

我忍不住一把抱住妹妹，在爸妈的坟前，我们嚎啕大哭，像个孩子。

……

等冷静下来后，妹妹将还剩五百万的银行卡还给了我。

“哥，这些钱够你还上贷款，回归正常人的生活了。”

我犹豫了一下，没有去接。

还上贷款了又如何？

我老婆孩子没了，我活着还是没意思。

妹妹宽慰道：“哥
是你做错了事，你却不肯道歉，你要再这样，我就不认你这个爹了。”

听着女儿带着点威胁的话语，我那原本就已经碎掉的心脏仿佛被人捡起来扔进了榨汁机里，被榨成无数细碎的粉末。

痛。

无法言说的痛。

我想起女儿小时候的夜晚，卧室里只有一盏温暖的小灯，灯光下女儿扑闪着大眼睛说爸爸给我讲个故事吧。

我翻开那本已经褶皱的童话书，轻声细语地讲述，女儿小脸上带着甜甜的笑意满意睡去。

再长大一点，我带着女儿做她最爱吃的饼干。

厨房里，她系着小小的围裙，学着我的样子好奇的用手搓着面粉，却不料弄起一阵粉雾。

她小脸上白花花的，像个小花猫一样，冲我咯咯笑个不停。

似乎，这一切都将永远离我而去了。

我竭力控制着脸上每一丝表情，强行压下如潮水般汹涌的悲伤，冷哼道：“不认就不认，反正又不是我亲生的。”

“真当我有多稀罕你呢。”

12

女儿当场就懵了，怔在原地半响没有说话。

她的确不是我亲生的。

倒不是因为老婆出轨，实在是那几年我沉浸在害死父母的愧疚中，身体状态很差，迟迟要不上孩子。

不得已，我和老婆便去领养了一个婴孩。

这么多年里，我和老婆将女儿视为己出，不仅从未透露她的身世，也没想着再要一个孩子。

在我眼中，她就是我的女儿，我最亲的宝贝女儿。

此刻女儿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她抓着我的手喊道：

“爸，你说的是气话，对不对？”

“你骗我的，是不是？”

我故作嫌弃地甩开她的手，摆出一副冰冷脸庞。

“这种事情，我骗你干嘛，不信问你妈去。”

“一个黄脸婆，一个不是亲生的，这家我是一刻都不想待了。”

“反正我有钱，再娶一个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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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又道：“其实只要身体健康，我们每个人都是千万富翁，不必为了这点钱患得患失。”

我疑惑地看向她，老婆笑了笑拿出手机找了部电影给我看。

“你反正睡不着，那就看看电影呗。”

“这是讲人体器官买卖的，里面心肝脾肾都是明码标价，看完之后你就知道自己有多值钱了，或许就不会这么激动了。”

老婆说完，转身又睡觉去了。

只留电影在我面前徐徐展开，肝脏两百万，肾脏一百万，心脏……

我越看脸色越白，被子下的身体忍不住抽搐起来。

之前我就在想，若是我身边至亲之人无钱可亏，会是什么下场？

现在我好像明白了。

这电影哪里是老婆的无心之举，分明就是冥冥之中的一种提示。

它告诉我，若是钱不够，那就用命偿。

09

即将暴负的第一天。

一夜无眠的我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赶早来到银行。

我出示了自己银行卡里的余额，又打印了二十多年的社保记录，以此向多家银行申请贷款。

几家银行审核半天，最终总共向我放贷五百万，这几乎是我能贷款的极限了。

此刻看着银行卡里足足一千万的余额，我微微松了口气。

我透支了自己的未来，后半辈子很可能负债累累，甚至成为老赖。

但我不在乎，也管不了那么多，我只想把钱凑够，让自己的亲人不再受到伤害。

我已经害惨了妹妹，还害死了爸妈。

我不能再坑亲人了。

但贷款成功并不意味着麻烦解决，相反它只是解决问题的第一步，接下来的路会更加艰难。

因为我有三个至亲之人，老婆、女儿和妹妹。

钱却只有一千万。

我不知道接下来谁会亏钱，也不知道该把钱给谁。

更不能把钱留在手上，等谁出事了再去帮忙。